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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她心有不忍,“二嫂,秀蘭和玉梅的手都腫成這樣了,你怎麼也不給塗點凍傷膏,要是落下凍根,以後年年都會凍傷的,”語氣裡不免帶著責怪。喬玉梅是她帶大的,她一直都把她當半個閨女疼,孩子在她那時,哪是這摸樣。“塗了,怎麼沒塗,一天都抹好幾回,可兩死孩子淘的很,剛抹完就不知在哪給擦掉了,”沈蘭香摸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很是無奈地說,“她小姑,你是不知道,我懷這胎有多辛苦,眼看這就要添了,我還聞不得一點腥氣,身子沉,拿件東西都能喘上半天,腳腫的連鞋子都擠不進去了,現在我啊,連自己都顧不上了,哪管得了她們,再說農村的孩子哪個不春臉、不凍手,總不能為了不春臉和不動手,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吧,”沈蘭香是典型的農村婦女,自己重男輕女都人盡皆知了,可還想在別人面前落個好名聲。你說她自欺欺人吧,可她又覺得自己沒錯。“你不能只一門心思地想著肚裡的小的,好歹也分點精神顧顧兩個大的,都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能這麼糟踐她們呢,”按理這話不該由她這個嫁出去的女兒口中說出,可她真的很生氣,原先她只覺得沈蘭香重男輕女,但還不至於虐待自己親生骨肉,如今三個侄女往她面前這麼一站一比,結果就出來了,同是喬家閨女,一個是公主,另外兩個則是廚房裡地幫廚丫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後媽呢!“她小姑,你這話怎麼說的,我怎麼糟踐她們了,我是缺她們吃了,還是少她們穿了,我這不是有身子不方便嘛,我這麼受罪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給喬家開枝散葉。她小姑,你為老閆生了兩個大胖小子,是老閆家的功臣,你現在是有米不知無糠的窮,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當初我連生三胎女娃,娘嫌我生的是賠錢貨,現在我一門心思地想給喬家想給娘添個大胖孫子吧,你們又說我虐待女兒,當你們喬家的媳婦怎麼那麼難呢?”說著說著,眼淚就委屈地流了下來。喬小麥納悶了,好好的回門怎麼成了竇娥冤了呢?喬尙香被氣的臉都嗆白了,剛張嘴想回上兩句,就被一旁的喬尙琴給拉住了。“秀蘭她娘,小妹不是那個意思,你看大過年的,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平白氣壞了身子,”喬尙玲聽她話裡帶話,指責小妹一嫁出去的女兒仗著婆家的寵愛居然敢挑她這個嫂子的刺。出嫁的女兒回門當天將孃家嫂子氣哭,這說出去人家不定怎麼笑話喬家笑話她們姐妹呢?“二姐,看你說的,我沒生小姑的氣,我只是氣我自己不爭氣,把孩子照顧成這樣,我知道她小姑心疼孩子,可我也是沒法啊,他爸在外面幹活,一個月都回不來一次,家裡就我和兩個孩子,我這個樣子能把自己和兩個孩子的肚子填飽就不錯了,哪還顧得了她們穿衣打扮啊,”沈蘭香用袖子擦著眼角,從眼尾處偷偷看向床榻上的喬夏氏,見她一臉肅色,便也沒敢鬧出啥子大動靜。喬尙玲知道她的意思,是想借此機會讓她們這三個當姑姑的開口將孩子接過去照看一段時間。可現在誰家負擔都不輕,小妹上有公婆身體不好、下有兩個兒子嗷嗷待哺,中間還有個未成家的小叔,喬玉梅生下便養在她家,直到前年二小子出生,她婆婆發話了,問:丫頭是姓喬還是姓閆,若姓閆,他們便當親孫女疼,不然哪家的回哪去。喬夏氏不知打哪聽來了親家母的原話,氣的把自己喬老二叫到跟前,狠狠地罵了一通,又以婆婆的身份命令沈蘭香將孩子接回來,並讓她拿出一百塊錢給自己的小外孫當見面禮。一百塊錢相當於喬老二一個月的工資,沈蘭香疼的幾天幾夜都沒睡好覺,卻又不敢違背喬夏氏的命令,最終拿出了錢,可仇也結下了。喬尙玲知道這事不怪小妹婆婆,誰樂意拿自家糧食給別人養孩子,更何況孩子父母並不領情。如今小妹家是不能去了,只是自己能接得起這爛攤子?“行了,大過年的一人都少說一句,”喬夏氏發威了,拿起床邊的龍頭柺杖大力地擊打著腳下的木階,“尙香啊,孩子是你二嫂的,她想怎麼管教那是她的事,你們做姑子的勿要多嘴多舌、多管閒事,老二家媳婦,我也知你的難處,可各家都不只一個孩子,負擔也都不輕,別指望別人能幫你一世,有困難自己想法克服,誰都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喬小麥覺得老太太挺厲害了,有點大家族裡老太君的範兒,一番話明裡是在斥責小姑,暗地裡卻是幫女兒們將二伯母踢過來的皮球又不動聲色地給踢了回去。厲害!這事就算過去了。晚上喬小麥躺在被窩裡將整件事情總結了一下: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年初三,天微微亮的時候,鄭么妹就過來叫起了。喬棟喬梁昨晚就被告知今天要去姥爺家,興奮了一宿,這會兒不等鄭么妹催,一個個便跟訓練有速的兵哥哥般,以飛快的速度穿起了衣服,只喬小麥一個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