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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小麥知道這是農村習俗,懷孕期間若懵懂孩童指著你的肚子叫弟弟,則寓意生男,叫妹妹,則寓意生女,當然誰都知道這個沒有半點科學道理,無非是一些急於求男者的心理安慰而已。農村重男輕女思想很嚴重,哪家媳婦若沒為夫家生個兒子,則被夫家人看不起,在鄰里妯娌間也抬不起頭。沈蘭香嫁入喬家十三年了,頭胎生了個女兒,沒出月子就夭折了。後連續著又生了兩個女兒,現在一個八歲,一個六歲。她一心想要兒子,對兩個女兒並不關心,老大丟在喬夏氏身邊養,老二本欲送人,後來被小姑子喬尙香要去當女兒養了。喬小麥對這二伯母極不喜歡,為人吝嗇、小氣、計較、葛朗臺不說,還嘴碎、愛貪小便吃不得一點虧。自己家連半顆米都不捨得拿出,還總妄想要人家的豬蹄子,女兒小時候不願意養,女兒長大了工作了、嫁人了,工資和嫁妝卻都要上繳。兩個堂姐也繼承了她的吝嗇、小氣、計較、葛朗臺、嘴碎、愛貪小便吃不得一點虧,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地多了個忘恩負義、不孝敬老人的罪名。喬夏氏和喬尙香算是將兩人養大的,結果別說是孝敬,連她們塊餅乾都沒吃到,結婚後回門也只去自己媽家,真真是兩個喂不熟的白眼狼。喬夏氏老年痴呆加半身癱瘓在床上躺了兩年,她們以自家已被過繼出服拒絕贍養和照看老人,每次前來探望病人,都是一兜廉價水果,走時還要順走幾箱高階營養品。喬小麥知道二伯母的心思,想著現在也沒必要跟她結怨,再說她這一胎也確實是個帶把的,便順著她的意說,“我也跟弟弟道聲新年快樂了,”沈蘭香樂壞了,破天荒地從口袋裡掏出兩塊糖塞到喬小麥手中,惹得身後的喬秀蘭和喬玉梅拿眼直瞪她。喬小麥本也沒看上她這兩塊糖,可看見兩個堂姐那恨不得將摁倒撕碎的眼神,起了逗弄之心,慢騰騰地剝開糖紙,又慢騰騰地放進嘴裡,砸吧了兩下,衝沈蘭香甜甜地一笑,“甜,真甜,謝謝,二伯母,”又故意賣乖地摸了摸那圓鼓鼓的肚子,舉了舉手中還剩下的一顆糖,溫柔而深情地說,“弟弟,你快點出來,出來後,姐姐給你糖吃,”樂的沈蘭香又塞了幾塊糖到她手中,耳尖的喬小麥都能聽見身後陣陣的磨牙聲。喬小麥知道這二伯母除了逢年過節,平日裡一般不來前院,她怕兄弟妯娌們向她借錢。大年初一拜大年時,也會把門從外面鎖上,假裝自己不在家,這樣不用給壓歲錢,倒是不忘一大早讓自己女兒們挨家挨戶地拜年。很多次小嬸嬸都向媽媽和大伯母抱怨,說若她不願給自己孩子壓歲錢,她們也不給她家孩子壓歲錢。媽媽和大伯母都不同意,覺得孩子來磕頭拜年不給壓歲錢不合適。喬小麥還知道,她今天之所以來,是因為姑姑們都來了,尤其大姑夫是市裡人,家境比較富裕,給孩子們發壓歲錢也比較大方。再來她開春就要生孩子了,得讓孩子的姑姑們知道,她馬上就是喬家的功臣了,離揚眉吐氣、指手畫腳的日子不短了。鄭么妹將人領到喬夏氏的房裡落座,帶來的節禮擺在老四喬振中的堂屋,喬小麥跟著二伯母進去時,屋裡已經被擠得滿當當的了,竟比大年初一的人還多。看著一屋子熟悉又陌生的腦袋,喬小麥只覺頭暈,條件反射地跟著兩位堂姐後頭叫人:大姑、大姑父、二姑、二姑夫、小姑、小姑父····喬尚琴問候了一下沈蘭香的肚子,囑咐了幾句注意事項,便衝擠在鄭么妹懷裡的喬小麥招手道,“這是麥麥吧,長的可真俊,”一旁的喬尙玲和喬尙香也跟著看了過來。“到底是鎮上長大的孩子,一點都不像村裡娃,瞅著就歡喜,”“三弟妹,你爹孃沒少在這孩子身上放心思吧,瞧瞧把這孩子養的多水靈,”喬小麥大大方方地走過去,脆生生甜膩膩地又將三個姑姑叫了個遍。生她時喬家村正趕上村裡大力執行國家人物大搞計劃生育,家裡為了逃罰款,將她送到鄭么妹孃家養著,一直到去年九月她小姨上高三這才接回來,交了500塊錢的罰款把戶口安了上去。大姑喬尙琴這兩年都在城裡幫女兒帶孩子,一年都來不了喬家村兩回,倒是常叫人捎帶吃食和衣服給喬夏氏,所以在此之前她並沒有見過喬小麥,這會見了,倒覺得她比城裡的好多女娃兒都漂亮,看了一眼她那同樣比城裡媳婦水靈扎眼的三弟妹,笑道,“長的可真像你媽,長大了只定又是個讓人移不開眼的大美人,不過,可別學你媽找個不知心疼人的蠻夫,”說完,一屋子的人除了喬建國夫婦都鬨笑起來。喬尚琴是家中老大,比三十一歲的喬建國大了整整十九歲,當年她爹去世時,喬振中和喬建國一個兩歲一個三歲,比她大女子還小上兩歲,為了減輕喬夏氏的負擔,她時常將兩個小弟弟接到身邊照顧,長姐如母,她也算是喬建國、喬振中的半個娘,兩人對她的感情比喬夏氏只多不少。這會拿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