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第1/1 頁)
老楊指指另一個門:&ldo;我的在那邊,跟你是鄰居。&rdo;然後老楊把他帶到一間辦公室,&ldo;我走了,你在這裡等她吧。&rdo;他不明白:&ldo;你上哪兒去?&rdo;&ldo;我去我的實驗室等你。&rdo;&ldo;那我在這裡幹嗎?&rdo;&ldo;等她呀。&rdo;&ldo;等誰?&rdo;&ldo;你剛才完全沒聽啊?等朱潔如啊,嘿嘿,我們私下裡都叫她&lso;朱八戒&rso;。&rdo;&ldo;我等她幹嗎?&rdo;&ldo;你是她的助教,她會來給你安排工作。&rdo;他一聽說是&ldo;助教&rdo;就慌了:&ldo;我不是助研嗎?系裡給我的信上就是這麼寫的。&rdo;&ldo;你是助研,但你有一部分時間是分給她做助教的。&rdo;&ldo;但是我……你也要做助教嗎?&rdo;&ldo;我不用做,剛來時已經做過了,輪到你們新生了。&rdo;&ldo;為什麼新生要做助教?&rdo;&ldo;這是系裡盤剝新生的一種方法,你每週可以少幹幾小時助研的工作,但助研做的都是你自己的研究專案,不管做助教用掉多少小時,你都得花時間把實驗做出來,所以你做助教的這部分時間就算白貢獻給系裡了。&rdo;&ldo;我倒不怕貢獻時間,但我英語不行,怎麼能做助教?&rdo;&ldo;你放心,不會讓你上講臺的,連朱潔如都不是上講臺,只是帶實驗課,你給她打下手,為她和學生準備實驗用具,就算是助教的助教吧。&rdo;他聽說是準備實驗用具,才放了心:&ldo;哦,是這樣。&rdo;老楊有點兒憤憤不平地說:&ldo;我們大陸來的就是受歧視,系裡讓歐美人上講臺,讓&lso;灣灣&rso;帶實驗,讓我們大陸人為&lso;灣灣&rso;準備實驗用具,這不是欺負人嗎?&rdo;&ldo;&lso;灣灣&rso;是誰?&rdo;&ldo;&lso;灣灣&rso;就是臺巴子,臺灣人。&rdo;&ldo;這個朱八戒是臺灣人?&rdo;&ldo;嗯,這個人很反共的,你要小心點兒。&rdo;他不太明白,朱潔如很反共,為什麼他得小心?他連共產黨員都不是。老楊給他演說了一段歷史:&ldo;以前有個大陸來的,姓李,也是給她當助教。這個&lso;灣灣&rso;呢,最愛說中國的壞話,而老李呢,最聽不得人家說中國的壞話,兩個人經常為大陸的計劃生育政策什麼的爭論不休。這本來是吃飽了撐的,跟教學無關,但這個&lso;灣灣&rso;懷恨在心,期終的時候給老李的評語寫得很糟,還發動學生給老李打低分,結果系裡就把老李的助研取消了。&rdo;&ldo;那怎麼辦?&rdo;&ldo;還能怎麼辦?你沒助研,就不能享受州內學費,就要交國際學生的學費,那就高得很了,一年好幾萬。老李跟你我一樣,農村來的,根本交不出這筆學費。&rdo;&ldo;那老李他……&rdo;&ldo;老李後來又熬了一學期,是我們學生會幫他募的捐,但學生會也不能年年為他募到那麼多錢啊,再說像這種被系裡取消助研工資的,你要募捐都找不到名目,最後他只好回國去了。&rdo;他沒想到國共兩黨的鬥爭到現在都還沒結束,而且延伸到美國來了,還殃及他這種非黨員,真是冤枉。老楊說:&ldo;她快來了。我到我實驗室去了,你跟她開完會了,到實驗室來找我,我幫你分析分析當前的形勢和任務。&rdo;老楊閃了,他坐在辦公室裡,忐忑不安地等待反共專家的到來。過了一會兒,反共專家來了,他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那位pearl小姐。這回肯定是踩到豬糞了!&ldo;灣灣&rdo;個子不高,長得小巧玲瓏,模樣也還過得去,臉蛋兒比趙雲強,但跟雲珠那是沒法比了。&ldo;灣灣&rdo;很客氣地跟他打招呼:&ldo;你好,我叫朱潔如,你可以叫我潔如,也可以叫我pearl。&rdo;他只好自我介紹了一下,總感覺英語說得磕磕絆絆的,回想起在國內時還做過英語口語家教,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他問:&ldo;我能說漢語嗎?&rdo;朱潔如用臺灣味很濃的國語回答:&ldo;現在當然可以啦,但是跟學生不可以說的。&rdo;&ldo;我也要跟學生接觸嗎?&rdo;&ldo;當然要啦,我上課的時候,你都有出席的。我們都要輔導學生,回答學生的問題,如果學生的實驗用品有問題,你要為他們搞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