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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朱潔如談了一會兒，發現她除了國語講得實在靡靡之外，還沒其他反共言行。當然，這才是第一天，計劃生育再重要也不會在第一天就提上議事日程。他決定吸取老李的教訓，莫談國事，她要反共，讓她反好了。朱潔如給他介紹了工作要求，然後問：&ldo;你有帶便當嗎？&rdo;&ldo;什麼便當？&rdo;&ldo;就是午餐啊。&rdo;&ldo;哦，我沒帶。系裡規定要帶便當嗎？&rdo;朱潔如笑起來：&ldo;當然沒有規定啦。但是我們都有帶的，你們大陸人也有帶的。如果帶了，就一起到午餐室去吃呀。&rdo;&ldo;我沒帶。&rdo;&ldo;沒帶也可以去的呀，我有帶蔥油餅，要不要嘗一點兒？&rdo;他聽到&ldo;蔥油餅&rdo;幾個字，立即滿嘴生津，幾乎都能聞到那股蔥香了，但考慮到老李的悲劇，擔心蔥油餅是&ldo;朱八戒&rdo;的一個誘餌，可別從蔥油餅扯到中國人民的生活水準之類的政治問題上去了，急忙推脫：&ldo;不用了，不用了，我跟老楊約好了的。&rdo;&ldo;朱八戒&rdo;沒再堅持，很友好地跟他告了別。他到老楊的實驗室去，找到老楊，見實驗室裡沒別人，就把剛才的經過全都彙報了，讓老楊幫他分析分析是禍是福。老楊說：&ldo;這是她的老一套了，開始對你好得不得了，帶便當給你吃，帶你去買菜，搞得像兩岸統一了似的。但後面就慢慢現出獠牙來了，動輒攻擊中國，如果你跟她爭論，那就得罪了她，她會背後下手，把你整得很慘。&rdo;&ldo;她攻擊中國，我不理她就是了。&rdo;&ldo;但你是一箇中國人，聽到有人攻擊自己的祖國，你能做到不理嗎？&rdo;他也覺得不理好像太不愛國了，便問：&ldo;我可不可以要求系裡給我換個人？&rdo;&ldo;換誰？換那個德國人？更反共了。&rdo;&ldo;德國人也反共？&rdo;&ldo;德國人最反共了，你不知道？&rdo;&ldo;那可不可以要求不做助教，只做助研？&rdo;&ldo;那你還不如直接要求系裡把你的助研收回去算了。&rdo;&ldo;她在系裡有後臺？&rdo;&ldo;後臺倒沒有，但系裡這麼安排，還算是在照顧你，至少你們之間沒有語言障礙。如果你一來就這麼不服從分配，挑挑揀揀的，系裡對你印象會好？&rdo;&ldo;那怎麼辦？&rdo;&ldo;你小心點兒就是了。&rdo;到美國來還沒幾天，他就發現自己的美國夢在一點點兒破碎了。24那天中午，宇文忠還沒從&ldo;前途莫測，命運多舛&rdo;的悲憤中解脫出來，就被老楊拉著去買c黃，因為老楊的岳父岳母要來了，得做點兒準備。老楊請他去麥當勞吃了個丈把高的巨無霸，兩層ròu餅，三層面包，還有些夾七夾八的生菜西紅柿之類，又喝了一大杯可樂，再加一袋薯條，吃得很飽，待會兒抬雙人c黃不成問題了。然後老楊就開著車沿著一條叫&ldo;華盛頓&rdo;的小街慢慢尋找，路兩邊全都是賣c黃的小店子，很多都堆在外面露天地裡，坐在車裡就能看到。老楊介紹說：&ldo;這裡賣的都是以舊翻新的席夢思c黃，式樣跟大商場的一樣，甚至連商標都一樣，你要不說是在這裡買的，保證沒人能看出來。這裡價錢便宜多了，商場裡賣幾千的，這裡幾百就可以買到。&rdo;&ldo;那挺合算的呀，到時候我也到這裡來買c黃。&rdo;&ldo;你還用得著這麼豪華？到外面撿個c黃墊就行了。&rdo;&ldo;外面能撿到c黃墊？&rdo;&ldo;多的是。你來之前，我給你撿了好幾個，都堆在我屋裡，等你找到住處了，就給你送過去。&rdo;他感激不盡，心情又好了許多，美國連c黃都可以撿，這也太有&ldo;遍地是黃金&rdo;的感覺了。他好奇地問：&ldo;還有什麼可以撿到？&rdo;&ldo;什麼都可以撿到。c黃啊，沙發啊，桌子椅子啊，都有。我剛來的時候，傢俱全都是撿的。後來娶了老婆，不好意思用撿的傢俱了，就到這種二手店去買。其實撿的傢俱不比買的差，但女人就是愛面子、愛牌子。&rdo;老楊開了一會兒，就找個地方停了，拉著他到店裡去看c黃。他聽到老楊用英語跟人討價還價，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瞧，這才叫英語學得好！不過老楊砍價砍得太兇，沒幾個商家能接受得了，總是兩手空空地出來，到下一個店裡接著討價還價，看個十家八家了，再折回停車的地方，接著往前開。看了個把鐘頭，還沒看到合意的c黃。質量和樣式看得上的，價錢就超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