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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在這種英語場合就顯得很侷促，家裡兩個女人都能聽懂警官的問話，但他卻有點困難，經常需要人家重複幾遍，甚至需要她替他翻譯，所以他的臉色非常不好。兩個警官詢問了一陣，證實他沒打人，便問她：&ldo;你覺得自己受到威脅了嗎？&rdo;她連忙說：&ldo;沒有，沒有，他從來不打人。&rdo;&ldo;有沒有對你使用冷暴力？比如言語傷害。&rdo;這個她答不上來了，如果她說沒有，那就是在撒謊了，她可不想當著女兒的面撒謊；但如果她說有，丈夫很可能會被帶走。她只好硬著頭皮說：&ldo;沒有。&rdo;警官又問丁丁：&ldo;你覺得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脅了嗎？&rdo;&ldo;不是我，是我媽媽。&rdo;&ldo;但是你媽媽說她沒受到威脅。&rdo;&ldo;她受到威脅了！我沒有撒謊！&rdo;警官安慰說：&ldo;我知道你沒撒謊，你做得很對，應該報警。現在你認為你自己的個人安全受到威脅了嗎？&rdo;丁丁猶豫了一陣，看到媽媽懇求的眼神，只好說：&ldo;沒有。&rdo;於是兩個警官在恭祝他們聖誕快樂後就告辭了。兩個警官一走，爸爸又威風起來了，指著女兒說：&ldo;好啊，老子養你這麼多年，你就這樣報答老子？&rdo;&ldo;老子沒有養我。&rdo;&ldo;老子沒養你嗎？難道你是野狗養大的？老子現在都還在養你，你吃的用的，哪樣不是老子掙來的。&rdo;女兒大聲說：&ldo;老子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他沒有養我！&rdo;她差點笑起來：&ldo;好了，丁丁，你還是上樓去吧，我跟你爸爸說話。&rdo;女兒上樓去了，她低聲說：&ldo;你在孩子面前帶什麼&lso;老子&rso;？說起來還是知識分子，也這麼開口閉口&lso;老子老子&rso;的，你女兒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還以為你說的孔子老子的那個老子呢。&rdo;他轉而向她撒氣：&ldo;不是你平時挑唆，她會想到報警？&rdo;&ldo;你沒聽她說嗎？是老師教她的。&rdo;&ldo;哼，不教學生孝敬父母，還教學生打電話讓警察抓自己的爹，要這種混賬老師幹什麼？&rdo;&ldo;不是老師混賬，而是你混賬。你自己沒照鏡子，不知道你那張臉看上去有多兇，孩子能不害怕嗎？今天如果不是我嘴下留情，你就被抓去了，聖誕節去蹲監獄，再判你關幾個月，看你那時知不知道後悔。&rdo;他死要面子地說：&ldo;你要是後悔沒把我送監獄裡去，現在就去叫他們回來，我在這裡等著。我就不信，我一沒打你，二沒罵你，他們還敢把我整進局子裡去？&rdo;她真的恨不得把那兩個警官叫回來，把他關監獄裡去，哪怕只關一兩個小時，也至少可以證明她說的沒錯。但她還是及時地忍住了。他站起身：&ldo;不叫警察了？不叫我就去實驗室了。&rdo;&ldo;你不吃飯了？&rdo;&ldo;哼，現在還吃什麼飯？氣都氣飽了。&rdo;丈夫走了，她馬上到樓上去看女兒，發現女兒正在房間裡哭。她趕快過去摟住女兒，安慰說：&ldo;丁丁，沒事，爸爸和媽媽爭論點事，沒關係的。&rdo;&ldo;媽媽，為什麼我的爸爸這麼兇？&rdo;&ldo;他誤會了媽媽。&rdo;&ldo;為什麼他要誤會你？&rdo;&ldo;因為他聽信了別人的謠言。&rdo;&ldo;別人為什麼要造謠？&rdo;&ldo;因為他們看到媽媽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而他們沒找到，所以他們嫉妒，不服氣。&rdo;&ldo;他們是誰？&rdo;&ldo;我也不知道。&rdo;她安慰了女兒一陣，終於把女兒安慰住了。女兒小聲說：&ldo;我還是想穿那雙鞋。&rdo;&ldo;那我們就從垃圾箱裡拿出來，洗洗再穿。&rdo;&ldo;爸爸看到會不會發脾氣？&rdo;&ldo;他看不到的。他每天都早出晚歸，成天待在實驗室裡，怎麼會看到你穿什麼鞋呢？&rdo;女兒縮縮脖子，跑到樓下拿鞋去了，然後她幫著女兒把鞋放進洗衣機裡去洗。等洗衣機開轉了，她對女兒說：&ldo;走，我們到樓下去吃聖誕大餐。&rdo;其實她根本沒心情吃什麼聖誕大餐，但她不想讓女兒跟著過一個悽悽慘慘的節日，只好拿出百倍的勇氣，戴上一副快樂的面具，跟女兒一起慶祝聖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