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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把摺疊著的紙來，扔在她面前，她拿起來，開啟一看，是列印的電子郵件。她飛快地看了一下，無非是說她學習上沒本事，就在歪門邪道上下功夫，跟系裡的色教授和康教授打得火熱，經常到這兩個教授辦公室串門，關在裡面幾小時不出來，用這種方式得到了j州一個知名單位的面試，但她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得了性病。後面都是一些口號式的語句，什麼&ldo;丟了中國人的臉&rdo;、&ldo;無恥爛人&rdo;之類。她看了一下發信人，自然不會是她認識的名字，而是&ldo;liangzhi&rdo;，大概是&ldo;良知&rdo;的意思。她冷靜地說：&ldo;你就憑這封電子郵件就認定我跟兩個教授有不正當關係？你沒想想這些人為什麼要給你發這種電子郵件？&rdo;&ldo;別人是好心提醒我，免得我戴了綠帽子還矇在鼓裡。&rdo;&ldo;那他們為什麼連個真名都不敢落？&rdo;&ldo;誰願意惹這些狐臊？&rdo;&ldo;證據呢？他們向你提供證據了嗎？&rdo;&ldo;這就是證據！&rdo;她譏刺地說：&ldo;如果寫封電子郵件就成了證據，那這個世界不早就亂了？誰不會寫電子郵件？我馬上就可以寫一封你跟小溫亂搞的電子郵件。&rdo;&ldo;你少往我頭上扯。我行得正，走得端，沒人敢說我半個不字。&rdo;&ldo;我也行得正，走得端。&rdo;&ldo;你行那麼正，怎麼會有人說你跟人亂搞？&rdo;&ldo;這肯定是那幾個沒找到工作的同學寫的，他們自己沒找到工作，就想搞垮我的工作。工作沒搞垮，就來搞垮我們的夫妻關係。&rdo;&ldo;人家為什麼要搞垮我們的夫妻關係？搞垮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rdo;他不容她申訴，就狠狠地說，&ldo;對你我是死了心了，我只要你自己注意點，不要把病傳給丁丁。&rdo;&ldo;我已經採取措施了，她用她的洗手間，我用我的，我們的衣服分開洗。&rdo;&ldo;像那雙鞋子，就不該讓她穿。&rdo;&ldo;我已經放在洗衣機裡洗過，並且燙過了。&rdo;&ldo;我不許她跟你去j州。&rdo;她一直在忍，到這裡再也忍不下去了：&ldo;你以為你是誰？你不許她跟我去，她就不跟我去？我勸你也別太得寸進尺了，我這個人，一向冰清玉潔，從來沒出過軌，連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都沒有過。我染上這個病，只能是從你那裡來的，我沒找你算賬，你倒裝起無辜來了？我警告你，你再這樣胡言論語一句，我就跟你離婚！&rdo;&ldo;離就離！&rdo;他打鼻子裡哼了一聲，&ldo;你拿離婚嚇唬我？誰還怕離婚不成？我忍了這麼久，是因為我有言在先，我不想天打五雷轟。既然你提出離婚，那就怪不得我了。&rdo;她說&ldo;離婚&rdo;的時候，還只是脫口而出，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被嚇住的，沒想到他居然老早就在想離婚了，只是怕遭雷打才沒率先提出，這真叫她欲哭無淚，寒徹心扉。她壓住火氣，冷冷地說：&ldo;你不必害怕天打五雷轟，離婚是我提出的，你不會遭雷打的。&rdo;&ldo;行啊，你把離婚協議寫好了，給我簽字吧。&rdo;&ldo;行，我現在就寫。&rdo;她賭氣到網上去搜尋離婚資訊。他沒吃飯，也沒帶飯，向門邊走去，但剛開啟門，就被幾個警察攔了回來。一個白人男警官很客氣地用英語說：&ldo;我們接到電話報警，說這裡發生了家暴，是怎麼回事？&rdo;她急忙迎出去：&ldo;我們沒打報警電話啊！你們是不是走錯了門？&rdo;&ldo;這裡是1903號嗎？&rdo;&ldo;是。&rdo;&ldo;那就沒錯。你家有小女孩嗎？&rdo;她看了看樓上，點點頭。警官問：&ldo;在樓上？&rdo;&ldo;嗯。&rdo;&ldo;我上去跟她談談。&rdo;警官見她想跟上去，馬上做了個阻攔的手勢，&ldo;你不要跟上來，我單獨跟她談談。&rdo;她很不放心，但又不敢跟上去，只好站在樓梯下望。另一個女警走上來，開始詢問他們兩個。過了一會兒，男警下來了，丁丁也跟了下來。她用漢語問：&ldo;丁丁，是你打電話報警了？&rdo;&ldo;嗯。我怕他打你。&rdo;&ldo;但他沒有……&rdo;&ldo;老師說報警要儘早，儘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