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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錶,走向咖啡館。第一家hippo依然高朋滿座。這家店有不少街坊熟客,並不太受輿論影響,即使新聞黑料一大堆,很多人還是依照自己的習慣光顧咖啡館。所以老三選了這裡跟瑞士人談判。蘇老大官司纏身,老三重新掌握了大權。他給中毒者賠償了鉅款,又答應了所有加盟者退款賠償的請求。短短一個月,hippo賣了大部分產業,門店只剩下上海、香港和新加坡寥寥幾家。老三拿出了給阿達的老婆本,兩人幾乎傾家蕩產。即便如此,還是不夠償還所有的賠償款。於是老三打算繼續坑瑞士人。在奈塔冰刀般的眼神裡,老三從容地提出要把hippo賣給她,以便她能幫他們名正言順地擦屁股。奈塔自然不答應,“我為什麼要買一家信譽崩塌的咖啡館?”“因為有我和阿達,我們不會讓它繼續崩下去。”“我能繼續相信你們?”老三不跟她花言巧語了,他有條不紊地分析他們在內地的形勢。hond已經投入了不少,現在離開中國會虧得渣都不剩,找別人合作呢,短時間很難有那麼堅實的供貨渠道。至於hippo的商業信譽,老三有一百個例子證實,在內地連毒害嬰兒的企業都能活得好好的、甚至獲得政府資助,哪裡就那麼容易一蹶不振?拯救hippo,你才能自救。老三直言不諱:“你在亞洲的成績,決定了能不能在短期內上市。你那麼想上市,是為了消除馬提歐在公司的影響,想跟他離婚,想把他貶得一文不值再踢他走。我很敬佩你,換個角度看,你給我和阿達一個機會,也是給你自己機會,免得你哪天受不了了,把他□□一刀切下來!”奈塔聽得眼角抽搐,老三準確地說中了她的藍圖,她對變態丈夫的忍耐力確實到了極限,每天都想掐死他。奈塔在同謀者的心理下,同意了老三的交易。那天下午,老三孑然一身地回到了森林裡。他從鎮裡的小路鑽進了叢林,一邊避開腳下的樹根、亂草和藤蔓,一邊拂走擋在眼前的樹枝。四年前,他開著寶馬闖進林裡,被綠植迷了眼,找不到道路,現在他憑著直覺就知道小屋在哪裡。四年前他是蘇家少爺,家裡供著吃喝玩樂,有父親母親和兩個親愛的哥哥。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母親過世,房子捐了出去,hippo給了瑞士人,他跟蘇家唯一的淵源,就剩下護照上的姓。他跟蘇老大的最後一次會面,也是老三最後一次走進蘇家大宅。那是兩星期前的事了,他用母親去酒店找蘇老大的錄影,換取了蘇老大在hippo的所有股權,以便可以賣給瑞士人,獲得足夠的錢重新整治咖啡館。蘇老大聽到老三的要求,只是冷笑。他身敗名裂、麻煩不斷,對這世界早就心灰意冷,hippo的死活,他壓根兒不放在心上。老三要拿回hippo,他完全不在乎,甚至覺得老三在發神經。“我真不懂,你現在還要hippo來幹什麼?”蘇老大惡毒地嘲道:“你花那麼多錢買回去,看著它發臭發爛?”老三認真道:“它沒有爛。大哥,你不在森林裡待過,所以你可能不知道,枝葉敗壞,本來是自然迴圈,有時下一場大雨、野象踩踏,葉子樹枝就會敗壞一大片,等風調雨順,好的葉子又會長出來。”蘇老大懶懶地擺一擺手,“你拿去吧。”他沒心思跟老三辯駁。在他心裡,老三又壞又瘋,完全不可理喻,但這樣也好,老三害得他那麼慘,卻也沒撈到好處,反而自願揹負hippo這個爛攤子,這大概就是害人者的詛咒吧!蘇老大想得沒錯,老三真是自找麻煩。比一無所有還糟糕的是,他為了救回hippo花光了積蓄、承擔著債務,還要跟阿達背起了hippo艱難的未來。他既沒有把母親帶回蘇家,沒有飛黃騰達,甚至沒有幫助阿達買下這塊地。除了責任和債務,他屁都沒有。啊不,他還有一樣東西——老三判斷著瀑布的水聲,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樹葉枝縫之間,看見了紅毛丹樹和香蕉樹。大黃的吠叫鞭炮似地響了起來。等老三從樹叢裡走到空地,大黃就熱情地撲向老三,滴著口水的舌頭舔向老三的牛仔褲。老三伸腳,把它踹到一邊。蛇老大遊走到芒果樹,把自己跟一條牽牛花似的,掛在了樹枝上。芒果樹底下,一個男人帶著寬簷的草帽,慢慢地站了起來。老三喊道:“阿達!”阿達拿下草帽,回頭對老三揮了揮手。汗水從額角流下來,手上都是泥汙,身上的t恤洗得看不出顏色,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不管多少年,阿達始終站在那裡,從不改變。老三隔老遠就喊道:“餓壞了,有吃的嗎?”阿達迎了過來:“有啊,我做好午餐了,等你回來。”老三聽到午餐,肚子更是餓得不行,握住了阿達的手一起回到小屋裡。老三並非屁都沒有,至少他還得到了一樣東西——吃雞腿的權利。而且兩隻都是他的!阿達從鍋裡拿出黃澄澄的雞肉,雞皮彈脆,撕下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