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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牧之看了看化作本體一動不動的烏鴉,又瞥了眼沈拂,“也不是沒有漏洞可鑽。”由著他嘚瑟,半晌後沈拂才道:“說吧,有什麼要求?”巫牧之:“將距離拉長,至少也要百里。”沈拂想也不想拒絕。巫牧之:“我要出去一趟,保證讓那隻烏鴉三天內可以躍龍門。”沈拂權衡再三,如了他的意。契約修改後,巫牧之滿意起身,騷氣地拽平衣服上的褶皺,對著鏡子捋了捋頭髮,看樣子現在就準備出門。手剛剛握住門把手,烏鴉罕見地開口:“一路順風。”不管其目的為何,總歸自己佔了份便宜,理當感謝。巫牧之咕噥道:“烏鴉的祝福就跟詛咒一樣。”小狐狸一天至少有二十個小時是在睡覺,金絲燕走到哪裡都不忘築巢,烏鴉和深淵獸一個比一個沉默,屋子裡容納了不少物種,在沈拂看來,唯有宋聽風還有點存在感。“宋同學。”宋聽風安靜下來的時候有些像白鯨,有種欺騙人的溫順感,聽到沈拂的聲音,抬起頭,目光中罕見的透露著與世無爭。沈拂因為這幅好皮囊有些感慨,“良辰美景,要不要小飲一杯?”“好。”說著小飲,沈拂卻是讓人送來了一提啤酒,兩人用易拉罐乾杯,看不出任何風雅之意。酒至微醺,宋聽風給他倒了杯清水解酒,沈拂懶散地靠在牆上,沒有伸出手。宋聽風只得再靠近一些,呼吸挨近的一刻,沈拂醉眼裡倒映著自己的朦朧的面容,他不禁多看了兩眼,湊巧沈拂朝前一倒,私心作祟,宋聽風沒用手去扶,讓對方的下巴枕在自己肩頭。他的手不自覺往下,身子突然一顫,彷彿清醒過來,望見沈拂毫無防備的俊容,忽感罪惡,走到旅館外透風。走廊的腳步聲漸漸不可聞,沈拂雙目變得清澈。他站起身,將窗戶全部開啟,金絲燕飛了進來,同時還叼著手機。“拍下來了?”金絲燕做出點頭的動作。沈拂挨個看完,“難怪表現的如此純良,原來是對我圖謀不軌。”兩人相處並不覺得異常,沈拂突發奇想試探一下,沒想到會有如此收穫。他將手機擺在深淵獸面前,“看看你家主人是如何的喪心病狂,兔子尚不吃窩邊草。”深淵獸和他主人一樣的高冷,毫無波動,趁著窗戶開啟,索性飛出去獵食。直到後半夜,宋聽風才吹完風回來,原本的心無雜念在看到穿著短袖睡在床上的沈拂時一秒破功,望著窗外明月悠悠嘆了口氣——看來這風,還是得繼續吹。平靜的生活持續兩天, 綻放在校園的仙葩沈拂還算相當有良心,臨走前不忘拽一把烏鴉。作為妖怪中的翹楚, 烏鴉心理素質相當好, 指了指龍門的方向, 還在惦記著插隊的事情。沈拂:“命最重要。”巫牧之已經是自身難保。沈拂退到五十米開外, 這點距離對修士不算什麼,他能清楚地觀摩到巫牧之臉上的表情,以及圍繞在後者身邊兩條龍的狀態。“做人還是要厚道。”他對宋聽風道。宋聽風冷眼旁觀, 只道不枉此行, 先是巫牧之和沈拂放寬了契約束縛, 如果對方能被龍族監禁,則更加完美。女人聽到自己哥哥溫柔地叫出這兩個字,立時意識到什麼, 她不敢置信地望著巫牧之,“阿牧……”巫牧之:“是我對不起你們兩個。”嘆了口氣哀慟地同她道:“其實我先認識的是你哥哥, 之所以後來受你吸引,不過因為在你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語畢傷感地抬起頭:“原來你們是兄妹,難怪……”五十米外,沈拂搖頭:“魔真是完全沒有羞恥心的生物。”宋聽風點了點頭。巫牧之這麼做的理由很明顯,一般公龍要比母龍厲害,就算那女人暴怒而起, 男子也會護住他。“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男子沒有被打動, 道:“我和她就連血脈之力都不相近。”“是麼……”被當場拆穿, 巫牧之的唇畔反而漸漸浮現出笑容, 面容卻露出狠厲之色,男子和女人同時退後一步,此刻巫牧之的瞳仁如同被掏空,乍一看去只覺是深不可測的黑洞,裡面彷彿蘊含遠古的大荒之氣。三千青絲倏地變長,隨風飛舞。龍門口等著躍龍門的妖怪紛紛停下,驚駭道:“大魔!”“不可能!這種力量的大魔按理早該被封印!”鉛雲暗垂,雲海如怒濤洶湧,一切都在宣告有魔神重臨世間。巫牧之視線一掃,沉聲道:“本座有一位道友要來龍門渡劫,還望諸位行個方便。”沒有任何一個妖怪敢有疑義,這樣一尊大魔他們不敢抗衡。唯一敢發聲的就是沈拂,他還在和宋聽風竊竊私語,“乾脆利落解決也好。”心道這廝明明有能力震懾眾妖,卻用如此迂迴的方式,恐怕早就在打契約的主意,果真不能有半刻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