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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少年,便是後來的夜鶯。餘夜昇問過他真名,在他能開口說話時。“我沒名字,昇爺,您收了我吧。”餘夜昇瞅他:“我不收來路不正的東西。”“夜鶯,我叫夜鶯。”那少年瞪著眼,一雙眼珠圓得好像上了釉的桂圓。“夜鶯?好好的,取個女人名字做什麼?”“您收了我,我給您當女人。”餘夜昇看了看瘦得幾要脫形的人,胸前的兩粒圓豆飽滿,似茱萸,顏色豔紅,真比女人還漂亮,是個娼子的樣。夜鶯。那晚撲到他跟前的東西,叫這個名字,倒是適合。02玩物他叫夜鶯。但他沒有翅膀。只能像只沒毛的猢猻,被兩個膀大腰圓的蘇北孃姨擒到水桶裡。餘夜昇說,髒。幾桶熱水劈頭蓋臉。太燙,可以燙死白毛的豬,燙一隻雞鴨待剖腸。他縮在木澡桶邊,瘦弱的身子像只瀕死的鵪鶉。餘夜昇說,洗。蘇北孃姨就扒開他扣在桶緣上的手指。把他像條鯽魚刮鱗,把他像只火腿搓鹽,生生摁在木桶裡,剝下一層叫做前世的皮。木桶的水清了濁,濁了混,混了復清幾遍。夜鶯被提溜著,一身晶瑩的出了澡桶,青春白淨得又小了一輩。餘夜昇做在黃花梨的太師椅裡,從頭賞到尾,開恩。“現在像是我的鳥了。”兩個蘇北孃姨抱了桶,從外頭把房門闔上。木門合攏,房間中只剩下餘夜昇和他新入手的玩物,一隻抖抖索的漂亮夜鶯。一大把日光擠過格子窗楔進屋裡,在方磚地上烙下金條的顏色。就像餘夜昇看他的眼神,涼冰冰,陰絲絲,沒有溫度的燙。“過來。”夜鶯乖乖地挪到跟前。“會伺候人嗎?”夜鶯頷首,他們這些被收進來的,都是調教好的,道是未經人事,但經驗一點不少。為了討好男人,他是吃過苦頭的。脫了身上的大綢,白淨的身子,盤柳一樣在餘夜昇面前跪下,捧起他的一雙腳。餘夜昇為人老派,住舊裡帶天井的老宅,傢俱擺設一律中式,長年一身教書先生的長衫。在如今人人改穿皮鞋絲襪的年歲,他還一雙布面老底,裹足將雙腳包得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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