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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養鳥。”姓方的不知曹局長話中有話,予餘夜昇傾囊相授,“說來簡單,選天資拔群,性格溫順易馴的,先用剪子修剔它的舌頭,再以香灰搓捻,萬不可餵飽,置於清淨處,叫它每日只聽你要它說的話,不月便能開口。”只是人前一句“恭喜發財”,背後卻要受刑一般日月磋磨。餘夜昇想,他是不會這麼對待他的小鳥的。他的小夜鶯,遠比這些畜生體貼。怡情悅性的事敘罷,酒敬過兩輪,終於講到今天會面的重要事。方老闆面露苦悶,他是糧業大亨,今天來確實低姿態:“曹局你是知道的,現在什麼時局,莫說物資管控,老百姓家中揭不開鍋,就是我自己屋裡也是三餐米湯,那些暴民居然性命都不顧,把我家大門砸炸,還弄死我太太陪嫁的一隻西施。”談到愛犬之過世,他如喪孝妣。同為難兄難弟,孔會長由人及己,也趁勢憤憤:“豈止你,那些學生和工人,日日遊行罷工,就差鬧上天了。”他有些迫切,急於仰仗更強大的力量,“曹局長,我們都是跟隨大先生的人,您又是他一手提拔的得力干將,我們喊您一聲曹大哥,求大哥為我們指條路。”曹昌其與餘夜昇碰酒,臉上永遠一副彌勒模樣:“諸位,不是我曹某人不願相助,只是時下除了法租界,哪裡還輪得上我說話。”他也做苦惱狀搖頭,“前幾日日軍抓了幾個在英美租界起頭鬧事的,統統吊死曝屍,還責令我們查清這些人的身份,是否有組織。都是些流民,我上哪裡查去!”眾人為曹昌其受日軍蒙難唏噓,紛紛恨起刁民,倒彷彿他們的死,才能給這世上帶來一點太平安生。曹昌其罷罷手,太息,又復一派悲天憫人的惋惜:“都是自己的同胞,算了,不說了。”方老闆還不作數,試探:“曹大哥,那大先生那邊有無示下……”曹昌其目落杯中瓊漿,眸內粼粼含笑:“大先生何其繁忙,格點小事體,哪能好去打攪先生。”他放下杯,笑眼斜瞟身邊端坐之人,“要我說,這件事,何必捨近求遠。”孔會長接領子,立刻轉風向,端起酒敬餘夜昇:“穆山兄,如能得穆山兄出面維護治安穩定,那真是再好不過。”自古豪傑多英烈,不怕槍不怕刀,頭可斷血可流,可唯獨不願與流氓面碰面,擔心來不及慷慨就死於腌臢。重於泰山不難,怕就怕輕不過一片鴻毛。學生、工人、暴民、義士,誰人不怕餘夜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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