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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眸光微黯,“是啊,可惜了……”兩人走到有筍的地方,薛晉蹲身看了看,沒長几日,未老,這時吃正好。便拿了鏟子挖土,因下了雨,泥土鬆軟,不用鋤頭也能鏟入地底。阿古在旁看了會,等筍快要出土,伸手撥撥,想將它拔丨出來。薛升來探望阿古,恰好就瞧見兩人這樣親密勞作,心中不悅。看來他應該將酒翁藏在這裡的事再做得隱秘些,就不會被薛晉找到。往那走時他又想,這事已經做得很隱蔽,應當不會有人知道的,莫非是阿古告訴薛晉的?那這兩人的關係可見不一般了。金書先瞧見了薛升,笑得燦爛,“阿古姐姐,薛六爺又給我們帶好吃的了。”阿古抬頭望向那,果真看見薛升手裡拿了個食盒,定又是裝了什麼好菜。筍已快破土,她蹲身未動,直到拔下一棵褐色矮筍,這才起身。薛升也已走上前,笑道,“三哥平日都愛待在書房,更不曾碰過這些,今日倒親自動手挖筍了。”薛晉淡笑,“阿古姑娘正好要來挖筍,我看見了總不能當做不知。”薛升微微一笑,將阿古手中滿是泥土的竹筍接過,“這種粗活不是姑娘家該做的。”阿古笑笑,拿帕子擦拭著手,看他們兄弟兩人挖筍採筍。總是搶活做的姑娘,男人是不會心疼的。筍挖了有小半框,阿古輕聲,“好了,吃不完的。”薛晉這才停了手,薛升殷勤說道,“挖多一些吧。”阿古嫣然笑笑,“辛苦了,真的不必……”“無妨。”薛晉看看天色,說道,“我約了別人喝茶,不得空挖了。”他將鏟子放下,“既然六弟在這,我也放心,那我先走,改日再過來。”薛升臉色微變,這麼多自己如何一人扛到竹屋?自己方才已說了要再挖一點,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阿古目送薛晉離去,猜不出他是故意坑薛升還是真的有事。再看薛升挖得滿頭大汗,十分辛苦的模樣,心裡有些痛快。等薛升將竹筍搬到竹屋,肩頭痠痛不已,她那兒連茶水都沒,又渴得不行,便喝了幾口山泉水。誰想山泉水寒涼,鬧了肚子,還在路上就咕嚕咕嚕鬧騰。回到家裡就痢疾了,往回茅房好幾次,腿都軟了。洪氏聽說兒子害病,急忙過來探望。這一瞧兒子俊朗的面龐已沒了血色,跟那病秧子薛晉一個樣,可嚇了她一跳,“找大夫來瞧過沒?”薛升神色怏怏,“瞧過了,痢疾罷了。”“好好的怎麼害痢疾了。”“許是喝了幾口山泉水。”“那山泉水也是好東西,怎麼就鬧肚子了,該不會是本來就身體又不對勁的地方誘發了吧?”洪氏是做母親的心,事無鉅細都想問個明白。薛升本就沒什麼氣力,被母親追問,已是不耐煩,“幫阿古姑娘挖了些筍,口乾,身子熱,水又涼,也不是什麼病,母親不必急。”這一聽,洪氏忙去捉了他的手看,手掌上都磨破了些皮,氣得她神色沉冷,“那酒翁還真將她當做玉皇大帝了,這樣好吃好喝好供養,竟還給你添事,我非得剝了她的皮!”薛升皺眉,“娘,您急什麼,兒子不願做的事難不成還有人敢逼不成?我不吃點苦,如何能打動她。您倒是不知,她和薛晉有多親近。”洪氏冷哼,“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待事成之後,定不能留她。”薛升聲調淡淡,“事成之後,哪裡還需要再對她客客氣氣的。”“你爹就要從邊關回來了,還是早點辦妥這事的好。”“孩兒明白。”薛升打算休養好了,過兩日再去找阿古。可還沒去找她,她倒是自己來了。下人跟他說時他還不信,直到聽見門口傳來的的確是阿古的嗓音,已覺驚異。想了想又將鞋脫了,重新回到床上。進來的人不但有阿古,還有薛晉。本來嫌惡,轉念一想如果身旁沒有旁人一同進來,她又哪裡好意思進來,面色這才好了些。阿古見了他,步子款款走到一旁,坐上下人搬來的凳子,瞧瞧他臉色,眸裡波光微漾,“兩日沒見,問了薛三爺,說你病了。我倒還不信,往日瞧你那樣康健。但還是擔心,所以就過來看看,誰想真的是病了。”病時有個俏佳人對自己噓寒問暖,可讓瞧多了她冷漠模樣的薛升心裡受用——她是緊要自己的,這姑娘心裡不完完全全都只是薛晉。果真,當一個人習慣了一人時,便離不開了。他總算覺得這些時日的殷勤沒有白費,既然有效,那就更要待她很好,讓她死心塌地最好。不知怎的,腦子裡突然閃過那明媚少女,歡顏而對,喊著他“薛公子”,驚得他猛然回神。看見的,卻是阿古那還是有些清冷的臉。在笑,笑意很淺,卻感覺笑不達眼。阿古輕聲,“怎麼了?”薛升勉強笑了笑,“沒什麼。”阿古也笑了笑,“定是還沒休息好,那我也不多加打攪了,改日再來探望,等你身子好了,和你一起共飲。”聞言,薛升雜亂的心緒又平復下來,“好。”阿古出了房,由薛晉送她出去。走在寬敞迂迴的廊道中,一路瞧著這不見半分陳舊的柱子雕刻,阿古開口說道,“這府宅是新賞賜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