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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片刻阿古便明白過來,驚出冷汗,再過幾天就是臘月初八皇帝大壽,如果再遲兩天,那得牽連多少無辜的人。師父的心……太狠了。薛晉伸手拿了薄被將金書裹住,抱起說道,“去將阿凝帶上,先離開這裡。”阿古點點頭,轉而去找薛凝。薛凝不願相信母親已死,仍在拼命搖晃著她的身體。見房裡有水,將那盛滿水的盆子拿來,潑在洪氏臉上。洪氏並未死絕,被她搖晃許久,又經水一潑,猛地驚醒,大口喘氣。薛凝怔了片刻,癱坐地上,看著她落淚。洪氏恍惚回神後,卻看見死去多年的邵氏站在面前,剛恢復的心跳又差點停住,“邵桉,你這賤丨人,滾開!你有什麼本事來找我償命!”薛晉眼神已變,她嘴裡的邵桉,正是他的生母。洪氏這才看清眼前人,不是邵氏,而是薛晉。她總算知道為什麼自己這樣討厭他,因為他的眼睛,跟邵氏太像太像。薛晉沉聲,“當年殺了我母親的,不單單是我爹,還有你?”扶著母親的薛凝淚停眼眶,抬頭看向兄長。平日文弱和氣的哥哥,此時卻像地獄審判的閻王。☆、 結局(二)結局(二)若是換做以前,洪氏絕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可而今,她卻十分樂意說——讓薛晉去和薛康林翻臉吧。“對,殺了你孃的,是我,可真正殺了你孃的,卻是薛康林,是你爹。”洪氏倚在女兒身上,抬眼看著站如松柏的薛晉,哪裡像是有病的樣子,“當年我和你娘是閨中好友,她是邵家小姐,我是邵家大夫的女兒。我們一起長大,一起上的學堂。我一直以為我們什麼都一樣,直到及笄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們完全不同。她是小姐,我只是像下人一樣的玩伴。”“後來薛家來提親,婚事很快就定了下來。你娘卻說她不願嫁,總在我面前說她不樂意不樂意……她卻不知,當時我娘給我看的幾家人,有多差。可她從不顧及我有多難過。”“出嫁前夕,她說讓我也跟她一起去薛家。我問那不就是做陪嫁丫鬟了,旁人說,你可不就是個丫鬟麼,難不成還當自己是小姐了。那時我才真的知道,原來別人一直瞧不起我。再後來,她嫁去薛家,因離邵家近,我總被我娘攆去那跟她作伴。”“沒過兩年,我娘著急我的婚事,要將我許配給個屠夫。我不願意一世低你娘一等,所以我……”洪氏以為已經忘了當年事,誰想說起來,卻清晰如昨日。薛晉問道,“所以你揹著我娘勾引了我父親?”洪氏輕笑,“勾引?你未免太看得我了。如果你爹不肯,我會成事麼?說起來,你爹比起你娘來,倒是更歡喜我的。因為你娘是大小姐脾氣,從不會說軟話。而我從來都是順從你爹的,男人哪裡會喜歡強勢的女人。再後來,我發現我有身孕了。可你爹卻不願抬我進門,我知道他不願,所以也忍著不提,打算肚子再大些,去跟你娘說。”“沒過多久,當年勢力龐大的京城邵家一夜瓦解,而那年吏部考核功績,想為你父親升官,誰想卻查得他的妻子姓邵……而且還是出自京城邵家分支……”後面的事薛晉已經知道,哪怕這種理由聽再多次,他也覺得不能容忍,“他為了升官,於是殺了我娘。”“你爹那時還忌憚濱州邵家,怎敢動手。於是他找了我,許諾如果我殺了你娘,他就會娶我。我父親雖然只是個普通大夫,但他管教甚嚴。如果讓他知道我懷有身孕,一定會活活將我打死。為了孩子,我答應了。”“於是你爹在事發前幾日去外地辦事,我在薛家陪你娘。給她茶裡下藥,致她出現幻覺,夜裡走出房門,我伺機將她推下池塘……”被薛晉抱著的金書都能在裹著自己的被子外感覺出他的憤怒,她看著洪氏,也恨不得她死,又怕又想向她討回公道。阿古怕薛晉抱不住金書,將她接下,輕放地上。金書便坐在被上盯看洪氏。阿古伸手握住薛晉的手,想替他分擔,哪怕是一絲的痛苦。“你娘死後,你爹才回來,邵家也因此沒有懷疑你爹。後來你爹信守承諾,娶我進門。成親當晚,他曾跟我說,往後最好的東西,定會留給我們母子。可是他一次都不曾兌現過……”洪氏冷笑,“你以為你爹是看重你才一直對你那樣好?其實不是,而是因為他怕自己的名聲受創,說他疼愛繼室和繼室的孩子,卻薄待你這沒孃的嫡長子。”“他那種偽君子,什麼都是先為自己想。別人都說他是慈父,其實他不但血是冷的,連骨頭都是冰做的,你爹看重的,唯有權力和名聲。可他從不喜歡親自動手,因為他不願自己的手沾上血,怕去了閻王那要下地獄。所以他使喚我去做那些事。我明知道他是在利用我,可每次卻還是鬼使神差去做,你爹就是有這個能力。”洪氏已經回魂,說話也更加有力氣,她用非常冰冷的調子說著陳年往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除了生養了兩個孩子,就什麼事也不曾做過。一世對著丈夫轉,為他操持內外,可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有。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