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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往後日子久了,殿下可千萬不要忘記了。”一陣莫名寒意的激靈,她終於從夢魘中驚醒。她在黑暗中瞪大了眸,胸前劇烈起伏著,連臉上的疤都變得有些扭曲。“又做噩夢了?”一個柔軟溫暖的嬌軀環擁住她,伸手輕輕撫摸著她臉上的疤。她終於漸漸安定了下來,也伸手回抱住她,長長嘆息。“是啊。不知為何,突然夢見了一個早已忘記的名字。”=====================================================================大燕王朝,崇寧七年。燕京,一冬無雪。燕翎帝慕容顏離奇駕崩於昭蘭殿,死後立無字之碑,過往沉浮皆由世人自行評斷。翎帝一生沒有立後,膝下子嗣唯有已故的廢妃蕭氏所生的長樂公主慕容盈一人,難以繼承大統。來年春,由燕景帝慕容玄的兒子,翎帝年僅十三歲的侄子,皇族慕容氏唯一還活著的男子——秦王慕容司彥登基大寶。稱燕少帝,年號宣文。少帝的生母,不過才三十出頭的太妃冷嵐歌一躍被尊為皇太后,開始垂簾聽政,扶持少帝,執掌大權。想來,大燕後宮中也已經很久沒有女人能熬到太后這個位子了。不過相比之下,大燕皇室的男人們更像是中了某種詛咒,鮮少有人能活過三十歲。“太后宣——輔國將軍楊忠覲見。”悠長而尖銳的通稟越過一道道宮門,層層疊疊地傳出。鎧甲聲鏗鏘,楊忠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上隱隱冒出的青色鬍渣,便起身跟隨引路的宮人,緩緩步入太后住的坤寧宮。“先皇生前,心裡一直掛念著兩件事。”太后冷嵐歌的聲音聽起來很淡,即便提到‘先皇’二字時也沒有一絲漣漪。她靜靜地道,“一件是她想親眼見證的,另一件是她想親口正名的,但都已經辦不到了。她說,小忠你對她而言,不僅是君臣,更是師徒,所以唯有全部託付給你了。”單膝跪地的楊忠微微抬起頭,望著珠簾後面的冷嵐歌,覺得她的面容也一下子變得很淡。眉眼沉靜,不見悲歡。楊忠聽到‘小忠’二字,眼眶一紅,咬牙強忍住卷卷而來的淚意,帶著一絲哽咽垂首鄭重地道,“娘娘請說。楊忠聽著。”“今日,本宮代先皇替你和盈兒立下婚約:待盈兒年滿十八歲時,你便可迎娶她。”楊忠猛然抬眸,登時泛出欣喜的光,唇角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忙俯首謝恩,“楊忠謝過先皇和太后的隆恩!即便萬死亦不會辜負公主殿下!”他終於親耳聽到了這句話!他終於可以迎娶長樂公主了!雖然還要四年但四年,很快的,他已經等了她很久了,自然不介意再等四年。希望透過這四年,他可以讓她真正喜歡上自己。然後在她最美好的那一年,就可以成為他的妻了。冷嵐歌若有所思地望著難掩興奮的楊忠,遲遲沒有說出第二道旨意。良久,楊忠才恢復了平靜,抬眸望向那片紋絲不動的珠簾,問道,“娘娘,敢問先皇的第二道旨意是。。?”冷嵐歌緩緩站起身來,珠簾後面傳出了一聲微乎其微嘆息,“如今皇室血脈凋零,當尋回景帝遺孤——蘇玲瓏之子。” 3冀州城宣文三年,冬。冀州城。我揹著藥箱跟著惜寒姑娘上樓的時候,聽到從樓下廳堂傳來陣陣喧譁。“哎,楊忠將軍莫要推辭。您和公主的大婚聽說要等過了正月開春之後才辦啊。往後等將軍真成了駙馬爺,再想感受一番風花雪月恐怕就沒這個福分嘍。”說話的是個二十上下的華服男子,他正歪歪斜斜地拽著另一名年紀稍長面目耿直下巴留有短短鬍渣的男人。那留有鬍渣的男子看起來臉色有些尷尬,說話聲音很輕,我聽不大清,便不自覺地探了探頭。惜寒姑娘順著我的目光望去,體貼地解釋道,“聽說是從燕京來的貴客呢,所以才能讓衛國公家的大公子親自來此地宴請。”我聳了聳肩,表示並不在意,繼續拾階而上。但樓下那衛家公子爺的聲音著實洪亮,還是隱隱傳了上來。“我知道將軍是來接我妹妹進宮的,但是也不急於一時嘛!既然到了冀州城,不來這瑟舞樓看一眼美人跳舞,會虛度此行的啊楊將軍!”我有些失笑的微微搖頭。嘖,男人啊,就是以見過多少美人來衡量此生是否虛度的嗎。不過倒是應了那句話: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閱人無數。最好就是閱美人無數嘛。在步入惜寒住的暖香閣前,我頓了頓,微微側出身子朝下望去。我突然想再看一眼那個即將成為駙馬的將軍最終有沒有被說服心動。卻意外地剛好撞上了他的眸。他在看到我的瞬間,瞳孔連縮了兩下。我明白那是代表驚訝,而且還是一種似曾相識卻猶豫不決的驚訝。他有些驚疑不定地望著我,踉蹌地被那衛公子推進了一間廂房,而我也在惜寒柔膩的呼喚下轉身踏進了暖香閣。或許是我看錯了吧。我可不認識他,又或者他其實看的是我身後的惜寒姑娘。管他呢,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