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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名即便穿著男裝也難掩絕色的少女正跌跪在地上哭得很傷心,而那個阿木臉上掛著誰也形容不出的表情。火光下,她臉上的那道疤像紅色的小蛇一般猙獰扭曲。 44第七年(下)殘月斜照, 朔風呼嘯。慕容顏安靜地躺在鋪滿乾草的貨箱之上, 呆呆地望著墨藍色的天空。她在想什麼呢?不,她什麼都沒在想,什麼都不願再想。她甚至不敢輕易閉上眼睛,因為只要一閉上眼睛,黑暗中便會不斷地浮現出那一夜的情景。忘之不能,揮之不去。女子伸出白皙纖細的手一寸一寸撫過她的眉眼, 帶著溫軟的氣息貼近她的耳旁輕輕呢喃著。“呆子,過了今夜, 我就再也不會為你流淚了我會把你還給她但至少在今夜”話未說完, 女子的淚還是砸落在她的臉頰上, “至少在今夜請你再最後再一次那個只屬於我的呆子, 好不好?”她的掌心的溫度好像很涼又好像很燙, 順著她的眉眼慢慢下滑, 柔情無限地劃過她的臉龐, 那張依舊清俊無暇的臉龐。好不好?女子紅蕊般的柔唇蠱惑著她, 像一個極美麗的夢,近在咫尺, 慢慢落在她的薄唇之上你說好不好?慕容顏猛地坐起身來,眸仁有些渙散, 胸口起伏,像似難以呼吸般地劇烈喘息著。她好像忽然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許久, 她才緩緩抬起手, 小心翼翼地碰觸了下自己的臉龐上那道還在隱隱生疼的傷疤。指尖上的陌生觸感忽然在一瞬間變得細柔又尖銳, 從手指不受控制地流瀉而出,扎進了她的心脈之中,漸漸變得纏綿悱惻又根深蒂固,令她再也無法抽身,也不能觸碰,一碰便是窒息般地撕心裂肺,疼痛萬分。勉強穩定下紛亂心緒,慕容顏決定去河邊洗把臉稍作冷靜,卻意外撞見了一個行跡鬼祟的瘦小身影,蹲在河邊怯生生地東張西望。在看見此人洗去臉上的汙漬之後,她臉上露出更加錯愕的表情,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應有兩年未見了,她本不會對這個衛家的小姑娘有太多印象。可是她的眉眼竟如此像她了所以,慕容顏稍作一番辨識,還是認了出來。她萬分不解衛昕悅一個小姑娘家怎麼會出現在這支都是大老粗的商隊中,當下想都沒想,就沉著臉匆匆走上前問道,“你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沒想到她話音剛落,這小姑娘就嚇得一個沒站穩一頭栽進冰冷的長河之中。她知道燕門附近的河中往往暗流湍急,若是墜河,極為危險,便忙奔上前一頭紮了進去。果然,那個瘦小的身影已被暗流卷出了一段距離。她咬著牙關,奮力朝她游去,眼看就可以抓到她的胳膊,可那女孩卻先抬起了手,竟是伸向她的臉龐。慕容顏有些茫然地抬眸,有些不明白這女孩想做什麼。但不過須臾一瞥之間,她登時心中轟然猛怔,耳邊嗡嗡作響,眼前忽然酸澀模糊了起來青絲如緞如墨難道不是她嗎?眉眼脈脈含情難道不是她嗎?掌心溫軟憐惜難道不是她嗎?茫茫天地間,她的眼前,好像只剩下她一人,在笑中含淚地問她:好不好?你說,好不好?強烈的淚意襲來,她用力摟住了她的纖腰,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低下頭,便狠狠地噙住了那張近在咫尺的柔唇。好。怎麼會不好?你說怎麼樣,都好。抱緊你也好,離開你也罷。只要是你說的,都好。大錯特錯也好,一錯再錯也罷。就這樣吧就這樣吧唇齒纏綿間,她終於又回到了那一夜。沉淪。夜長夢多。情不自禁。奈何奈何。身體不受控制地變得溫熱變得滾燙變得沸騰,手指貪婪地穿過她的青絲,劃過她潔白如雪的肌膚,慢慢落在了一片洇潤的薔薇上。薔薇迷離綻放,濃郁美麗得幾乎讓天地間的所有鮮豔都黯然失色。凌亂的喘息,壓抑的呻吟,她一邊深深地擁住了她,一邊俯身輕輕吻去她眼角滲出的淚珠。那些淚是炙熱的,也在一瞬間燙蝕了她的心。她終於擁有了她。而此時,巨大的快樂和痛苦同時折磨著她。她吻去她的淚,可自己的淚卻又忍不住淌了下來,默默流進了女子長長的柔發之中。是阿,她們都已清楚,恐怕彼此能擁有的,只有今夜,沒有將來。今夜,就是她們這一生最親密的時刻,卻也是最遙遠的時刻。因為今夜的刻骨銘心已然註定了明日的相忘江湖。但是她們唯一能抓住的也只有今夜了,所以只要今夜彼此刻骨銘心就好。至於其他,好像都不重要了。頸項纏綿,抵足相愛,此時此刻,只要做這些就夠了。就讓那些帶著刺痛的細微幸福如曇花一般從心臟裡蔓延生長,從經脈骨髓纏繞全身,在她碰觸她的嬌軀上,意亂情迷地恣意盛開綻放。正如女子此刻痙攣地弓著身子抓著身下的錦被,抓出了盛開的花朵,千重花瓣,於一片壓抑迷亂的聲息中重重綻放。二十餘年如一夢是啊她的一生就像是一場夢。但此時仿似夢裡有夢,誰又還能做到不貪不念?她忘情地擁著她,整個人都淹沒在她身上的美好幽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