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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遲鈍如我,也能明白她失控的有多離譜。不自覺地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撥開黏在她臉頰上的幾縷散亂的烏髮,凝望著她終於慢慢變得平靜的面龐,竟忍不住偷偷親了親她的柔軟的髮梢。因為髮梢是沒有感覺的,她應該不會察覺。在親完的那一刻,我終於意識到自己完蛋了。因為我居然喜歡上了一個註定不可能喜歡自己的人。即便想從她口中聽到一句喜歡是件很容易的事。但事實上,她是個連自己都不喜歡的人更何況我們之間還隔著千山萬重的身份差異和謊言。而她說她最討厭有人欺瞞她或許終有一天,她會知道,我就是她最討厭的那種人。想了那麼多,忽然覺得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自己也挺悲哀的。或許心裡的那句‘喜歡’,是一輩子都不能說出口了。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自己本來就是個小人物啊既然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想那麼多了。更何況自己和她當前的處境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也實在有些不合時宜。我使勁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換了一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將頭靠在榻上,又深深地瞧了她一眼,便轉到了另一邊,不再看她。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迷迷糊糊地入睡了,但睡的很不安穩,好像夢到了自己被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追殺,又驚醒了一回。醒來時感覺自己的手指和整條手臂都麻木了,我轉頭看了一眼還在安穩熟睡的慕容盈,沒忍心將手指抽出來。雖然渾身難受飢寒難耐,但還是希望時刻如果就能這樣永遠定格,也未嘗不好。幾縷晨光從石縫中擠了進來,在地上投出了長長短短的幾道明亮光痕,我這才看清她的雙頰似乎帶著異樣的潮紅,便下意識地伸手一摸。心中登時慌了起來,她的肌膚竟滾燙得要命。“慕容盈!”我坐在床頭,忙抱住了昏昏沉沉柔若無骨的她,掐著她人中大聲喚她,“慕容盈,你聽見我講話了嗎?醒醒!醒醒!”許久,她才無力地幽幽醒轉,眼睛似乎都睜不開,皺著眉心勉強對我道,“渴我好渴”我搭上她的脈搏,不禁暗暗痛罵自己的大意。汗衰狂言,發熱而渴,脈盛燥者,乃病溫之兆也。若拖之不救,輕則脫水昏迷,重則危及性命。我忙站起來四處翻找,可整座石室,除了那枚□□以外連半點水食都沒尋到。我不禁大急,撲到石壁上對著縫隙朝外喊,“喂!這裡有人病了!快放我們出去!”叫了許久,都沒人理睬。我只好喊道,“就算不放我們出去,給口水喝總可以罷?”還是沒人理睬。我便開始用身子撞牆,甚至重新拔出短刃砍牆,但都無濟於事。不知過了多久,我滿頭是汗喘著粗氣靠著牆壁坐了下來,手臂上的傷口也開裂了,鮮血慢慢滲了出來。我沮喪地矇住了想要落淚的眼睛,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這時,那個沙啞的聲音終於在牆外響起,“我說過,要想出去,你們只有一條路。一人死,另一人才能生。既然她已經那麼難受了,橫豎也是死,你何不送她一程?那個藥是沒有痛苦的,吃了就可以解脫了。”“不!”我大喊。“況且,你們才不是親姐弟罷。依我看,你和她一點都不像,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罷。”那個沙啞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起來,“你自己也受傷了不是嗎?為什麼不先救自己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我要救她!”我固執地大喊。“為什麼?”她問。“因為因為”我閉上眼睛,心跳得飛快,大喊,“因為我是名醫者!醫者怎能見死不救?!”“醫者救人,可人又為醫者做過什麼?你的命難道就不不比旁人重要了嗎?傻子她又為你做過什麼?你這麼在乎她?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她其實是”那個聲音欲言又止,靜默了許久,才冷冷丟下一句,“救她,你定會後悔的。”我站了起來,走到慕容盈身邊,她已經又昏了過去。我輕輕觸碰了下她蒼白乾燥的唇,知道她聽不到,但還是想告訴她,“我不悔。”我從小就是個很怕疼的人,即便是偶爾磕著碰著的一點點疼也會呲牙咧嘴地大呼小叫。但現在可真是奇怪,我持著刃悶聲不響地就劃破了自己的手腕。我的血染紅了她的唇,綻放出異樣的鮮豔。那時的我還不知道這就是身為這把定情之刃主人的宿命。一整天,她身上的熱始終沒退,神智也愈加不清,雖然沒再喊渴,卻時常說著胡話,一會叫‘母妃’,一會叫‘父皇’,一會說‘不要丟下我’,一會又說‘要殺了你’。我想如果我能活著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師父,讓她去見慕容盈,或許只有師父才能解開她的心結,希望她能對她好一些,讓她往後開心一些。她笑起來很好看的。忽然就想起了,她在絢爛煙火下的盈盈一笑。真應該多笑笑啊,而不該像煙火一般那麼輕易的煙消雲散。“真是抱歉”我虛弱地抹去了她唇角的血漬,自嘲道,“可能是我人太沒用了所以血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