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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笙笑而不語,眼珠子逡巡了一圈。她眼神好,一眼便看到灼灼氣定神閒的站在自家畫舫的船頭,心裡頭便有了底。一曲做罷,賈師師謝幕退場,人群中發出了歡呼聲。白白這會子也不畏懼水了,可著勁兒搖臂高呼,就連船身晃的厲害也渾然不覺。令笙以為這一定是愛情的力量,才使她克服了恐懼。是以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默默的離她遠了些。枕霞臺上燈火通明,連帶著四周的湖水也照了個通亮。在那最明亮的地方,停靠著一艘富麗堂皇的畫舫。因所處位置的關係,令笙一眼就能瞧見舫上的情況。數個鬢影衣香的侍女環繞在一個錦衣公子的身側,嬌笑倩語,鶯鶯燕燕比之臺上也相去無幾。好一個齊人之福。令笙認得那個錦衣公子,他是寧國侯府的世子爺,是盛京城裡一等一的風流公子哥兒。因著他身份尊貴,有一張連女子都要歆羨的豔麗容貌。且又放浪形骸,恣意瀟灑,故而有了逍遙公子的雅稱。不過世人叫得多的,仍是晉寧公子之稱。作為大昭最負盛名的四公子之一,晉寧喜歡熱鬧,他出現在此也屬情理之中。令笙前世今生統共兩輩子也只見過這麼兩面,不過上一次見面那已是上輩子的陳年舊事,如今倒也沒有提起來的必要了。短暫的消停之後,洛水兩岸再一次發出呼喊聲。令笙朝臺上望去,一襲白色滾雪細紗裙的灼灼從湖面上掠過,不足盈握的細腰上繫著一條同色的絲帶,隨著她輕盈的身姿在空中曼妙蹁躚。令笙欣慰了,果然是她瞧上眼的女人,一個登場就亮眼了方才那些人的狗眼睛。“灼灼,莫要跟她客氣!”令笙高喊,一想起一會回去的路上,白白那副吃了屎的面容,她的心裡還是很暢意的 。暢意歸暢意,可人生哪有不出變故的時候?就如同這會子一樣,令笙忽感一陣失重,人就橫在了半空中。“你是什麼人,作甚舉著我家公子?!”白白一臉驚恐的道。那人怒哼了一聲,還未說話白白就一溜煙兒躲到了艄公的身後。 小天使們,記得收藏哦~ 雲舟璀璨的繁星遍佈九天銀河,這麼著看風景其實也別有一番風味。只是這廝舉人時,不捏腦袋頸,害得令笙片刻的功夫就酸了脖子。幾個頭戴六合統一帽,身穿青衣外罩紅布背甲的捕快分開人群,圍了上來。“呔!李天霸,你已無路可逃,還不束手就擒~”他這擒之一字,委婉高昂,似有山路九曲十八彎之勢,餘音繞樑,簡直不絕於耳。怎奈底下這位仁兄絲毫不為所動,丟下一句“我插翅虎李天霸豈是爾等可以抓住的?”便揚長而去。臨走時,將她也一併丟了出去。“不好,用力用大了!”令笙痛心疾首,痛哭流涕,暗罵了數聲棒槌,也沒能阻止她像一塊破抹布一樣,掠過眾人的頭頂,在白白的驚恐中砸在了一團東西上,隨即又一頭栽進了洛水裡。暮春的河水說暖,卻也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令笙掙扎著探出水面,四周的畫舫皆圍了過來,舫上的人個個兒臉色緊張。晉寧身側那些個美婢更是趴在舷頭,熱淚盈眶的伸長脖兒往前探,恨不得多生幾寸。令笙有些暈,聽不大清她們在喊些什麼。可頗為感動,自個兒並不認識她們,可她們卻如此拼命的救她。人間啊,果然還是有溫情的。正感動地不能自已之際,令笙的腰間忽然捱了一腳。為何要說是一腳呢?因為令笙瞧見水面上飄飄蕩蕩的浮著一隻靴子。這靴子的顏色,這靴子的做工,這靴子的尺碼,皆與她的不服。天雷勾動地火,什麼苦的辣的都一道湧上心頭。令笙喉嚨發乾,只覺得身後的水聲有點兒大。那看一排子跟親孃掉水裡的美婢,只覺得少了些什麼。那個風流的晉寧公子哪去了?數個身強力壯的侍從接連下水,令笙不敢往後看,這一看保管心肝都得疼。於是乎,默默的閉了氣,沉入水中。她的水性極好,能在水中待上半盞茶的功夫。俗話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令笙用力的划水,期間腰上背上腦袋上都捱了好幾腳。等她再次出水時,離那人群圍聚之地已有數丈之遠。晉寧的畫舫此時背對她,方才騷亂不已的動靜消停了許多,估摸著是救上來了。河岸兩旁站滿了人,哪哪都無處下腳的模樣。她若這幅樣子上去,許是要給看出女兒身份來。令笙嘆了口氣,正打算認命的沿著河遊遠一些,就見艄公載著白白朝這過來了。白白將令笙拉了上去,解下外套披在她肩上。令笙此時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了,皺皺巴巴的衣裳貼在身上,頭髮上的水珠子仍鍥而不捨的往下流,臉上縱橫交錯好不狼狽。 唉!天降橫禍,無以言表。“公子放心,您方才被丟擲去的姿勢還是極體面的。”令笙一口老血堵在喉管裡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沒把她生生給漚死。“要不我也把你拋上一次?”“那哪成啊,就您這小胳膊小腿兒的。若是在拋的過程中洩了氣,還不得被我一屁股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