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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聊著,就見流光的影子初一從遠處匆忙趕來,向著流光行禮道:“主子,城主請您過去一趟。”“知道了。”流光揮了揮手,轉身之際對月影又道:“看在過去的情分上,還是勸勸你,人哪,終歸是多愛自己沒錯的。”月影起身看著流光遠去,微微蹙眉。上一世她受傷後沒有來到落日崖,所以也沒有遇到流光與她淺談。這一世似乎軌跡有了些許不同,但結局能改變嗎?“你說,你想要一名影子?”公子寫字的手一頓。“是。”月影低頭。她是絕殺之一,本有自己的院子和影子,可為了更好地照顧公子,她拒絕了影子,也終日留在聽竹院近身侍奉。事實上公子不止一次的讓她找個影子,讓她搬回自己的玄機閣,但她始終以“要照顧公子”為由拒絕。也怨不得她在公子身邊數十年卻從來得不到公子的心。公子雖然眼不能視,卻從來不以此示弱,他外表有多孱弱,內心就有多驕傲。她越是小心翼翼伺候,公子越不會高興。“如此也好。”公子淡淡道:“那你便去選一名影子,搬去玄機閣吧!”“是。”月影行禮起身,轉身離開。這一切都不怪公子,是她將自己親手困在了公子身上,身心滿滿都是公子,以致於迷失了自我。她記得有一次公子就說,晚媚身上有著她沒有的果決和判斷力,因為她太在乎公子,太在乎他的眼光和看法,在乎到絲毫沒有自我。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從那次去血蓮教拿地圖開始,公子對晚媚就上心了。走出聽竹院,月影微微嘆息。她哪裡是果決和判斷力輸給了晚媚,她唯一輸的,是她比晚媚更愛公子。這愛是從小到大、已經深入骨髓的。也許這一世她依然不能放下,但她決意不再為愛迷失自己、陷入深淵了。等月影走出聽竹院,公子才放下了手中的筆,表情在頃刻間更是淡了下來。月影從小伴他一同長大,兩人幾乎形影不離,他比任何人都瞭解她。從前她有多看重、多在乎自己,他怎會感受不到?可自上一次受傷回來,月影就有了些許不同。她還是那樣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還是一如既往地守在他的身邊,可卻有了變化。就好像從前她是自己的附屬品,現在……開始漸漸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個體。“將來公子大仇得報,只求公子取出月影體內的附情蠱,放月影自由。”那時受傷時,她提出的請求,是他根本就想不到的。數十年來就他和月影兩人,如今,她要影子,還要搬回玄機閣……雖然這是他一直提出來的要求,希望她不要終日都在聽竹院,失了自己。可如今她這麼做了,他竟覺得……如此孤獨和失落。☆、月影篇【二】月影選了一名影子,名喚墨歌。她在成為月影之前,是有自己的名字的,那時她是墨家第六代長女,名喚墨幽曇。只是後來她成為了月影,逐漸就把那名字忘卻了。她是公子的月影,如今卻有了自己的影子。影子的影子,難道要叫重影不成?月影笑了笑,將選來的影子改了個名字,“小五,不好,太隨意了。”她的“月影”已經是過於隨意,難道自己的影子也要這般不成?“就叫……墨歌好了。”“是。”墨歌跪在了地上,朝月影恭敬行禮,“謝主子賜名。”領著墨歌離開時,月影看見站在廊子下的一眾影子裡,長安也站在其中。她不是沒想過將長安帶走,可她的一顆心都已經給了公子,即便不能一直留在公子身邊,也定不會再愛他人。長安此人居心叵測,到姽嫿城的目的從來都不簡單,她沒有這個心力跟他糾纏,也不想將一個養不熟的人放在公子身邊。“主子,”玄機閣內,墨歌端了水邊打掃邊道:“城主聽聞您搬進了玄機閣,命人送來諸多擺件,墨歌已經找了妥帖的位置一一擺放上了。”“恩。”月影翻了一頁手中兵書,想到什麼般忽然道:“墨歌,你知道,我是公子的近婢。”“墨歌只知道,您是墨歌的主子,墨歌是您的影子。”墨歌淺笑,“其他諸事,與主子有關的、主子想讓墨歌知道,墨歌就知道;主子不想讓墨歌知道的,墨歌就不知道。”月影不再言語,翻了一頁書。再過幾日等傷好了,她就要去江南齊家去奪九命。前一世她去晚了幾日,導致九命最後下落不明,她途中招人暗殺,幾經輾轉終究丟失了九命,以至於最後九命被晚媚所吃。九命是公子活命的唯一指望,這一世她無論如何都要拿到,這樣等她將來離開時,才不至心中愧疚,寢食難安。月影為公子沏茶時,還在想著九命之事,因而心不在焉地差點將水漫出了杯外。“有心事?”公子端起茶盅輕抿了一口。月影目光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只覺那五根手指潔白如玉,宛如工匠精心雕琢的玉般好看。這個人,從頭髮到腳尖,每一處都堪稱完美無瑕,不僅如此,他還有著驚人的身世背景——是當今王上的親哥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寧王。如此雋秀無雙的人,又有顯赫的身份,可他從小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