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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飛霜回頭看去,見風刃就站在走廊的拐角處,似乎是在等她,當即起身拍了拍風天逸的肩膀道:“你皇嬸走了,回頭見。”風天逸目送她轉身一路小跑至風刃身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墊腳靠近他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風刃彎唇輕笑,伸手在她額頭敲了一下,惹得雪飛霜滿臉不高興地摸著額頭,又連說了好些話。但風天逸看得清清楚楚,風刃的臉上由始至終都掛著愉悅的笑意,他看雪飛霜的眼神裡也毫不掩飾鍾愛與情意。雪飛霜挽著風刃走遠,拐彎之際還伸手至背後朝風天逸揮了揮。風天逸不由得笑了起來,心情卻是前所未有過的放鬆跟舒暢。天空依舊蔚藍如玉,偶有清風縷縷拂過,攜著淡而清雅的花香乘空氣而來,飄蕩在空氣之中。風天逸起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一瓣桃花花瓣在他身後悠然飄過,搖搖墜墜飛向了無際的天邊……☆、月影篇【一】月影睜開眼睛的第一刻,右肩上有灼燒的劇痛傳來。強烈的疼痛感讓她瞬間清醒,環顧了周遭一圈,發現自己正躺臥在一輛馬車裡,車還在顛簸前進,搖晃著她的傷口更加疼痛。這是在哪裡?她沒有死嗎?是被人救了嗎?月影艱難地想要起身,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彎腰進來,坐在了她的身邊。“月影,你醒了嗎?”來人詢問,宛如琉璃般奪目的眸子裡卻暗淡無光。“公子?”月影喃喃,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之人。他是公子嗎?天底下不會再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了吧?可公子的眼睛明明不是已經好了嗎?月影伸手在公子眼前晃了晃,見他眸光始終毫無波動,這才輕輕放手問道:“公子,這是哪裡?”“在回姽嫿城的路上。”公子伸手按住她的左肩,輕微的動作迫她躺下,“你為我擋了這致命的一劍,受傷頗重,我需要為你上藥。”回姽嫿城的路上?擋了致命的一劍?這……明明是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聽竹院還只有她和公子,晚媚也還未曾進入姽嫿城,長安只是眾多影子當中不甚突出的一個,而她也剛晉級絕殺的位置,與流光同等。她……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麼會突然回到了從前?恍惚間,只覺右肩的衣襟被人輕輕褪下,月影忙回神回頭看去,見公子左手拿藥右手將她的衣衫褪到了腰腹處,忙伸手去攔:“公子。”公子一愣,隨即微微一笑:“這裡沒有外人,若你傷口再不上藥,只怕難以好全。”頓了頓,又道:“傷在後背,你自己無法上藥……我目不能視,為你上藥倒也無礙。”三言兩語便將她的顧慮道盡。是啊!公子看不見,替她上個藥有什麼要緊的?也不至於上了藥就要負責任。可惜上一世她就是這麼執拗,對公子心懷崇敬與尊重,即便傷勢極重也執意不肯讓公子替她上藥,硬是扛著這傷回姽嫿城自己艱難地胡亂撒了些藥了事。月影緩緩趴回了軟墊上,感覺到公子的手指在她肩頭溫柔撫過,一點點下移至她的傷口處,摸索著將藥灑在了皮肉外翻、滲著鮮血的傷口上。眼淚不斷下滑,月影臉上無一絲表情起伏,眼底卻怎麼也止不住眼淚。她默默守護了一生、傾盡所有愛了一生的公子,最後卻為了另一個不愛他的女人付出全部,甚至包括她。“哭了?”公子溫和的聲音響在耳側,隨即嘴角漾開一抹淺淺的笑意,“自你懂事以來就未曾哭過了,可見這次是傷得極重。”月影闔上眼瞼,任憑淚水打溼了身下的軟墊。她哭不是因為想哭,而是眼淚控制不住,也是因著內心的傷痛。她從小跟隨公子,陪伴他一起長大,數十年常在一處,她知道公子的心思意念,公子也足夠了解她。可以說,他/她們是彼此這個世上最親最近的人了。她曾以為,他們會這樣過完一生。等將來公子去世了,她再隨同一起下到黃泉繼續服侍公子。卻不想這一切因著那個叫晚媚的人,全都變了。公子為了她,一次次破例,一次次縱容。甚至到最後,連她都再無可容之地。儘管晚媚從來沒有愛過公子,可公子卻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放棄,苦苦執著。多可笑啊!公子對晚媚是這樣,她對公子難道不也是嗎?她作繭自縛,將自己困在公子身邊一生;將自己的心放在公子身上一輩子,以致於支零破碎再也收不回來。可她還是無怨無悔,直到付出了自己的生命,都換不來公子的一滴眼淚。“你這次是為了我才受了這重傷,”公子取了布條在她的傷口處一圈一圈纏繞,“若你有什麼想要的,只管告訴我。”月影笑了,笑中含著眼淚。上一世公子也是這樣問她,有什麼想要的,可以作為給她的補償。那時她是怎麼說的?她說:“月影什麼都不要,只要能一生一世陪伴在公子身邊,就心滿意足了。”“多謝公子。”月影開口。那時她傻嗎?既傻,又不傻。至少她爭取過了,也努力愛過了,雖然最後依舊得不到,可她沒有遺憾了。“將來公子大仇得報,”月影聽見自己說:“只求公子取出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