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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著倒成了一件可喜可賀的事,甘棠便也瀟灑自在起來,在可活動範圍內將能踏足的山山水水遊歷了一個遍,看看甘玉甘陽過得好不好,街上小孩快跌倒了順手託一託,暗地裡想獻祭人牲的嚇一嚇,老人拉車上坡,拉不動幫著出點力,有人上山採藥等著治病救人,順手給點草藥云云……山山水水轉一圈,時間溜走得很快,有一日甘棠在陽山一個古老廢坑裡找到些古老的殘片和頭骨,興致便越發高了。是幾百年前的圖畫文字,靠眼睛她能判斷個大概,是夏朝文化沒錯了,若是手邊有趁手的碳素測定和熱釋光測定儀器,就能準確地證明這些頭骨和殘片的年代了,畢竟她上上輩子喜歡和從事的工作都是考古,來了這裡因著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這些愛好倒被放在了一邊,眼下時間對她來說已經沒有意義,拿來做些喜歡的事,也挺好。甘棠沉浸在找到夏朝的喜悅中,成日往深山老林裡鑽,英明神武的商王殷受近來日子過得很不舒坦。唐澤發現自他將棠地起亂的事稟奏給自家王上後,自家自律又英明神武的王上變得喜怒無常起來,先是著令商容整兵,趁亂攻伐棠地,群臣死諫無用,年僅七歲的儲君在寢宮外跪了兩日兩夜,這才打消了要揮師竹邑的念頭,殷商的臣子無不出了一身冷汗。待唐澤把聖女顯靈的事報上去、迫不得已親自往棠宮走了一趟回來後,自家王上當真是喜怒無常得如同惡魔再世了,時而高興時而不高興,臉色一會兒陰一會兒晴,喜怒不定。本以為過一久自然而然也就好了,哪知道時間越久情形越嚴重,暴躁陰冷,成日冰寒著臉沒個好臉色,且不知何時染上了酒癮,嗜酒如命,常常喝得酩酊大醉,朝也不上了,年僅七歲的儲君只得頂著莫大的壓力,摸著石頭過河,每日操著一口小奶音,有禮有度的安撫著精神已然受到極大折磨即將崩潰的大臣們。夜遊症也越來越嚴重,常常胡亂宿在雜草叢生的梨園裡,醒來又勃然大怒,心浮氣躁六親不認,臣子們戰戰兢兢不說,便是身邊伺候著的親近之人,也叫苦不迭,生怕一不小心就遭了池魚之殃,只盼望著天上能再現一個才貌雙全的絕世大美人,王上趕緊愛上她罷。至於多美的絕世美人,大概要比棠地新帝再美上數百倍才行罷。新帝來探望小儲君,帶來了個訊息,上朝的時候她偶爾能聞到棠梨花香,不分季節時令,時有時無,若商王有興趣,可帶著小王子一道去看看。妲己不確定那人是否當真換了一種方式繼續守著棠地這片土地,但萬一當真如此,她定然很想念武庚,想見一見武庚,否則不會臨近她的忌日,宗祀周圍的香味會濃烈一些,年年如此。她希望殷受能帶著孩子過去看看,因為若是有這個萬一,她想達成她的心願,滿足她想做的任何事。唐澤苦惱,回稟道,“我家主上不知在想什麼,心裡明明很想去,硬撐著。”妲己頷首,徑直道,“商王如何他隨意,只近幾年來,她來過的痕跡越發淡了,若有若無的,再不來,以後不知還有無機會。”殷受大概是怕失望罷,怕只是空歡喜一場,怕到沒辦法踏進棠地一步,至少她寫了很多字,放在了很多地方,希望那人能看見,能出來見她一面,哪怕只是聽她說說話也好,只希望一次次落空,她似是從來沒出現一般。妲己並不想同殷受多接觸,徑直去見了武庚。武庚七歲,長相與商王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身錦衣眉目精緻,活脫脫天上下凡的小仙童,見到她好奇卻很剋制,彬彬有禮,口齒伶俐,“您來做什麼,我父王心裡最是厭惡你和棠地的人。”妲己一笑,蹲下來問道,“為什麼,你也討厭我麼?”武庚往旁邊讓了讓,請她入座喝茶,回道,“我不喜歡您,但也不討厭您,不喜歡的理由和父王一樣,因為棠地的子民奪去了母親的生命,您奪走了母親的寵愛,我沒見過母親,但母親的事蹟從小聽到大,她也是我很敬佩仰慕的人,我也想她把我帶在身邊,同寢共食,哪怕什麼都不教我,母親走的時候給您留了書冊,卻什麼都沒留給我和父王,父王甚至沒能見她最後一面,陪她最後一程,我和父王都很嫉妒您,父王嫉妒得都發瘋了。”誰說不是,她有時候也很想不通,想不通她為何要為那些不相干的人耗盡心血卻心甘情願的,妲己又問道,“那為何又不討厭本君了?”武庚淺淺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漂亮潔白的小米牙,眼睛發亮,“不討厭的理由也和父王一樣,因為你是母親親近喜愛的人,替母親守著棠地的子民,讓她走的時候走的放心了。”果然不愧是那人的兒子,真是可愛。妲己笑了起來,終是忍不住非常逾越地伸手在他頭上狠命揉了揉,笑道,“當年你的母親,就是這麼表達對本君的喜愛之情的。”小孩怔住,妲己又道,“讓你父王帶你來棠宮,拜一拜你的母親,她很想你,當年她與本君說了,你是上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