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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還有別的事情,俞北平讓她先走了,自己留下陪湯子期。單人間很狹窄,就兩米左右的寬度,狹長的一個長方形,靠牆邊的地方擺著張床。湯子期躺在上面,身上蓋著白被子,手上戳著點滴針,萎靡地看著他。想起她早上還沒吃東西,俞北平摸了摸她腦袋:“我去門口買倆包子吧。”湯子期攥住他的手,不讓他走。“呦,還嬌氣起來了?”話這麼說,他眼底都是寵溺,重新坐下,點開手機叫外賣。湯子期甕聲甕氣地說:“您也會叫外賣啊?”“在你心裡,我就是七老八十那一輩的?”“哪能啊。”她眼底都是壞笑。都病成這樣了,還不忘耍賤賣乖,扯扯他的衣袖,又踢踢他。“別搗亂!”他把她不安分的手重新塞回被子裡。 病了醫院附近沒什麼吃的, 好在地段好, 遠一點也有不少店鋪攤販。俞北平點了兩份皮蛋瘦肉粥,還有一籠小籠包和兩個煎蛋。他自己出去拿的,出門前還叮囑她:“別亂跑,就算要上廁所, 也等我回來。”要不是病得渾身無力,湯子期真想爬起來踢他一腳。這說的什麼話啊?俞北平很快就回來了,依次把塑膠袋裡的吃食放上桌面。他做事講究, 要麼不做, 要做就要做得精細,哪怕是這種活計,也沒一絲錯漏。那粥用塑膠袋包著,只用了個泡沫塑膠盒裝,端出來的時候也沒灑出一點兒。他用勺子拌了拌, 舀起一勺放在唇邊, 慢慢吹涼,又跟她說:“你總是喜歡東西一熟就入嘴,這習慣是不好的。一是可能燙傷自己,再則,會激發形成食道癌。”看他雲淡風輕說出這麼駭人的話, 湯子期的臉就綠了,嬌嗔道:“你別危言聳聽。那麼多吃得快的,愛吃燙的,有哪個真得食道癌了?你這種人, 喝個水都要放一大捧枸杞,嘖嘖,年紀輕輕的,活得比七老八十的老頭子還累。你跟我說,這是養生吧?我告訴你,只有半隻腳踏進棺材又極度怕死的傢伙,才總是想這些有的沒的。”俞北平沒料到她這麼犀利,也是苦笑。“我是好心提醒你。你倒好,還咒起我來了。”“誰要你好心的?”她是真不在意,也煩。她媽也老是讓她別吃垃圾食品,搞得她好像不知道那些東西不健康似的。她又不傻,心裡當然清楚,不過懶得去講究。能活得恣意,誰願意吃個飯喝個水都要顧慮這顧慮那?生活得久了,她越發瞭解,俞北平就是這種凡事都過於講究的人。不死板,可做得特別細緻。她當初喜歡他,除了他的容貌確實驚豔到她之外,或多或少也基於這一點,讓她覺得這個人特別有魅力。可過得久了,他管她管得還緊,她就有些受不了了。比如吧,這吃早飯還不允許她馬上上手。湯子期心裡埋怨,面上可不敢顯露,只能眼巴巴盯著他把勺子裡的粥吹了四五下,才餵給她。她馬上張嘴叼住勺子——毫不客氣,一口嚥下。俞北平抽了一下,勺子還在她嘴裡,出不來了。他愕然,就見她得意地望著他,還故意亮出兩排鋥亮的牙齒,像是和他較著勁兒。俞北平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幼稚。”湯子期這才一口吐出勺子。俞北平把勺子翻轉,鋥亮如新,光可鑑人,就跟剛到手的新勺子一樣,哪裡有用過的痕跡?因為不喜歡塑膠勺,這還是他特地在門口的小超市裡的。“你是屬狗的啊?舔這麼幹淨?”“我是病人,你還欺負我?”湯子期一瞪眼。俞北平馬上告饒:“我不對我不對。來來來,繼續喝。”湯子期將信將疑地望著他:“你這口氣挺像‘來來來,小豬仔,咱們繼續喂啊’。”“我瞧著就這麼壞?”“沒人有你壞!”她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俞北平卻是忍俊不禁。雖然是精神科,床位也是緊張的,輸完液吃完藥,俞北平就抱著她回了家。“子期——”陳珞從屋前的臺階上漫步下來,笑盈盈看著他們,“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你不跟季峰他們幾個出遊了嗎?”陳珞沉吟一下,嘆氣,終究還是無奈地坦白:“本來是想去的,東西也準備好了,可季峰私下裡告訴我,江越也要去——”她說到這裡望過來,和她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湯子期懂了,會意地點點頭:“進來吧。”嘴裡這麼說,她整個人還讓俞北平抱著,也催促他:“快開門啊。沒瞧見有客人嗎?”她生病了,俞北平也不鬧她,掏出鑰匙開了門。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陳珞也不寒暄,徑直在沙發裡坐了。俞北平給她倒茶,彎腰奉上:“小心燙。”“謝謝。”見她們有事要談,俞北平刻意避開了。“有事嗎?”他離開,湯子期才開口詢問。陳珞笑一笑,抿一口茶:“也不算什麼事。”湯子期猜:“關於江越的?”陳珞舉杯的手就頓住了。她和江越的關係,在圈裡不是秘密。奉父母之命相親,又奉父母之命結婚,婚後分居兩地,十天半個月都不見一次,別說感情,見面不吹鬍子瞪眼就不錯了。陳珞失笑:“好端端的你提他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