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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看出她的想法,俞北平回頭跟她說:“上面給配的。”“真的假的啊?”湯子期咂舌,沒心沒肺地繞著車兜了一圈,“幹嘛給配這樣的?”俞北平神色平和,可仔細看,又好像沒什麼表情,說起話來有板有眼,自有一股威懾:“之前的車主,是個五十出頭的老領導。老張和我說,小六啊,你開這車正合適,特搭。”話到末尾,他斂起了表情,似是而非地哂了一聲,瞧向她:“我看著像是個七老八十的嗎?”湯子期想笑,又憋著,沒真敢笑,壓了壓唇輕嗽一聲道:“這是說您辦事沉穩,可靠。”俞北平沒戳穿她,微不可察地笑了一聲,開了車門:“上來吧,小同志,辦事沉穩又可靠的俞站長送你回家。”站是營級單位,湯子期心裡一過,眉梢略揚。想不到有生之年,也有個營長級別的給她當司機,不錯不錯。路上碰到燃油車故障,往三環繞了段才回到校區。他直接把車開到宿舍樓底下,靠著廣告牌那一邊停了。湯子期還納罕,門衛就這麼直接放行了?俞北平看她一眼,解釋:“以前來過。”“來看老師?”她壞笑。混熟了些,她膽兒也稍稍肥了點,不過留著個心眼,眼神真誠,半真半假,跟他裝傻充愣。俞北平說:“來工作。”“工作?”她嘿嘿笑,笑得低靡。她也真是無法無天,要換了旁人,哪有這賊膽打趣他?俞北平也跟她笑,不過笑容很淡、很穩,不輕不重問了句:“你是在調戲長官嗎?”他這人不笑的時候有些嚴肅,和她接觸過的那些老領導如出一撤,有氣場,笑的時候,眉宇間又有一種疏懶清豔的味道,眼光流轉,頗為動人。簡直就是風情萬種。可眼神是極靜的。讓人感覺,他純粹,又善變,有些超乎年齡的從容氣魄,讓人捉摸不透,很危險。被他波瀾不驚的目光瞧著 ,湯子期的壞笑漸漸難以為繼,最後還變成了尬笑。她輕嗽了一聲,把目光轉開:“沒啊,我怎麼敢?”俞北平跟她笑,然後又收起了笑,轉身上車,只是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在她耳邊冷淡扔了句:“沒有最好。”湯子期縮了縮脖子,莫名有些心虛。玩大發了! 邂逅到了十月份,天氣開始轉涼。專碩的忙實習,學碩的課程專案一日比一日多,湯子期閒暇的時間也不多了。前幾天孫娉又招了兩個,暫時安排在李教授那兒跟著做學術。這幾天她東行上海,去參加一個專案研討會,起碼要出差一個月。師兄師姐們忙著專案忙著實習,學弟學妹們年紀資歷擺那兒,她不好意思使喚,什麼髒活累活都輪自己頭上。上午忙完,湯子期忽然想起下午還得去友校參加一個毛概公開課,帶著資料就匆匆出了門。也該她倒黴,剛出實驗室又碰上了簡筠。何莉正湊在她身邊,擺弄著她手腕上的鐲子,嘖嘖稱羨:“筠筠,這是你新交的那個男朋友送的嗎?限量版啊,這是不是24k金的啊?”“18k的,16萬,不算什麼。”何莉驚呼起來:“不是純金的要16萬啊?”簡筠撇撇嘴,壓住眼底一閃而過的不屑,涼涼地解釋了一句:“買的是這個牌子,還有工藝,不是金的多就越貴。”大學時,何莉就是她的鐵桿跟班,那時候老是和湯子期過不去。湯子期沒興趣搭理他們,直接越了過去。何莉後知後覺抬頭,遲疑問簡筠:“剛剛……那是湯子期吧?”簡筠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是啊。”……到了外面,湯子期掏出手機開始打車。簡筠從教學樓出來,走過她身邊:“沒想到咱們還能成為同學啊,真巧。”高中在北京同校還同班,兩人就一直較勁。簡筠是班花,湯子期就在校末被評選為校花;簡筠參加論文比賽拿亞軍,湯子期就拿冠軍;簡筠追求校草,人家說對不起,高中我還不打算談戀愛,第二天體育課上就跟湯子期告了白……恩怨由來已久,可以說是冤家路窄。好不容易大學分開了,讀研又到了同一個地方。簡筠瞥她一眼,又看了看她手裡的資料,笑道:“也去聽梁教授的課?正好,我男朋友要來接我,一塊兒吧?”湯子期頭都沒回:“你說的是我的‘前男友’鍾翰雲先生吧?”“是啊。”她笑靨如花,盯著湯子期猛瞧,就指著從她臉上捕捉到一丁點頹然的表情,好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可惜她失敗了。湯子期嘆口氣說:“你愛撿我的破鞋就撿唄,就算沒你,我也打算甩了他了。”簡筠不信、不甘、咬牙:“你是嫉妒吧?強裝鎮定有意思?”“你愛這麼想就這麼想吧,這世上那麼多成功人士,當然少不了幾個只會意淫的來襯托。”這話毒,她說的還稀鬆平常,殺傷力堪稱頂級。簡筠的臉,霎時就綠了:“湯子期!”“別這麼大聲,馬路上呢,有點兒公德心。”湯子期看了看錶,正好滴滴車到了,她一邊開車門一邊和她告別,“一會兒上思想品德教育課,記得仔細聽,我覺得你這方面特別需要加強。”車留下一地尾氣開走了。簡筠氣得一佛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