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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利落地卸了她手裡的傢伙：&ldo;槍要先放好，槍口也不要對人。&rdo;長安興高采烈地去攤主那裡挑禮物，摸摸這個又摸摸那個，還是拿不定主意，就回頭問左時：&ldo;你喜歡哪個鑰匙圈，我送給你。&rdo;她終於也豪氣一回，這禮物是她親手掙來的。左時挑了個最樸實無華的超人，她有些失望：&ldo;這個都不閃……&rdo;&ldo;那你覺得哪個好？&rdo;長安看了看，拿了最近的大白給他。至少眼睛的位置還有兩顆很亮的水鑽。左時欣然收下：&ldo;謝謝，這個禮物我很喜歡。&rdo;長安腳步輕快許多，甚至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懷裡抱著他送給她的一大一小兩個玩偶。走累了，左時帶她到一個美食攤坐下，兩人各點了一碗麵。左時對她說：&ldo;你剛才只吃了三明治，這會兒多吃點。&rdo;咖啡館每天難免剩下些點心沒有沽清，長安一般都讓米婭他們帶回去，有時留一個，在晚飯前填一填肚子。他來之後她就給他也留一個，怕清潔掃尾的工作做到最後他會肚子餓。長安的心情已經好很多，臉上也有了笑容：&ldo;你也多吃，我請你，好不好？&rdo;她腦子不好使，但是還記得上回他們一起吃飯，左時沒讓她給錢。他說好，眼睛盯著自己面前那一碗，不動聲色地把湯裡的胡蘿蔔絲撥到一邊。&ldo;咦，你不吃胡蘿蔔呀？&rdo;長安朝他碗裡看了看，認真地說，&ldo;挑食會營養不良。&rdo;&ldo;可能我是吸血鬼，天生不喜歡這個味道。&rdo;長安愣了一下，顯然她也聽過吸血鬼的故事。左時看著她笑：&ldo;怎麼，怕了？&rdo;&ldo;不是……&rdo;她低頭囁嚅道，把自己的碗推到他面前，&ldo;我跟你換吧，我這碗沒有胡蘿蔔。&rdo;她嫌燙口，面也還沒動過。這回輪到左時發怔，兩碗湯麵已經調了個兒，他還怔怔看著她出神reads;。長安埋頭吃了一口面，覺得好吃，抬起頭來，看到他還沒動筷子，就問他：&ldo;你怎麼不吃呢，不好吃嗎？&rdo;左時回過神來，膝上的拳頭握緊又鬆開，解釋道：&ldo;不是，只是想起一個人，你有點像她。&rdo;&ldo;是誰啊，我也認識嗎？&rdo;他搖頭：&ldo;是我妹妹，已經不在了。&rdo;長安不能理解所謂的不在了是什麼意思，於是微微偏過頭問：&ldo;她去哪裡了？&rdo;&ldo;死了。&rdo;長安手裡的竹筷掉在地上，左時看了一眼，又重新拿一雙新的，掰開來，遞到她手裡：&ldo;拿好，快吃吧！&rdo;&ldo;對不起，我是不是不該問？&rdo;他不在意，平靜地說：&ldo;她死了很多年了，人死就不可能再活過來，你問不問都沒關係。&rdo;&ldo;那你爸爸媽媽呢？&rdo;&ldo;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不在了。&rdo;長安覺得有點難以想象：&ldo;就只剩你一個人嗎？&rdo;&ldo;我還有一些朋友，有的也叫我哥，就像親生的兄弟姐妹一樣。&rdo;說到這個長安又羨慕他。她身邊有爸爸媽媽，還有敬之，但沒有兄弟姐妹和朋友。&ldo;我也可以像他們一樣……叫你嗎？&rdo;她一直很想有個哥哥。左時眼裡有晦暗不明的光轉瞬即逝，但很快恢復如常：&ldo;你願意的話，當然可以。&rdo;&ldo;左……左大哥。&rdo;她不太適應，還有些羞澀，喊出口之後就好了，像要確定似的，又大大方方地叫了一遍，&ldo;左大哥。&rdo;聲音清甜，真心誠意。他們從夜市慢慢走出來，長安有些意猶未盡地回頭看了看：&ldo;這裡真好玩，你經常來嗎？&rdo;&ldo;嗯，我常一個人來打氣球。&rdo;長安兩眼放光，&ldo;真的？那你一定贏了很多獎品。&rdo;他說沒有：&ldo;我以前打完就走，從來不拿獎品。&rdo;只是太久沒摸槍了，想過過癮而已。所以今天那老闆見他居然要領獎了，才那副表情。長安先是覺得可惜，繼而摟緊了懷裡的兩隻，更察覺出這兩個戰利品的珍貴來。&ldo;心情好點了嗎？可以回家沒？&rdo;他一句話又把她拉回現實，誰遇到不開心都會想逃避，這是人類本能，長安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