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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他知道，其實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從來就不懂她的想法。要說是為錢，當年她已經完完整整俘獲他的心，嫁作賀太太，將來整個賀氏都是她的，不比從葉家分一杯羹來得直接嗎？要說是為讓葉家承認她這私生女的身份，都已經那麼大人了，父親沒有盡過養育的責任，兄長擺出水火不容的架勢，這份執著又從哪裡來呢？可她就是毫不留情地出賣他，眼睛都不眨地從他電腦裡偷走資料，幫助葉家擺脫困境，摧毀他的併購計劃。金錢的損失都是其次，被最心愛的人背叛才是剜心的疼痛。這麼多年過去，他不止一次地想為她找個理由，可往往連自己都無法說服。此路不通，索性不要想了，上千個日日夜夜的黯然神傷他已經受夠了。見她還杵在c黃邊，他微微昂起頭來，&ldo;還不走？怎麼，嫌錢少？&rdo;他可是按著她開的價給的，這個時候來坐地起價，只會讓他覺得更噁心。喬葉搖頭，&ldo;不，正好，謝謝你。&rdo;她把支票折起來，旗袍沒有口袋，只能攥在手心裡。她把已經涼掉的熱水端去倒掉，捧回一碗粥，&ldo;你一天一夜沒怎麼好好吃東西，喝點粥暖暖胃吧！&rdo;賀維庭真是說不出的煩躁，&ldo;喬葉，你到底在幹什麼？錢也給你了，話也說清楚了，你還留在這裡惺惺作態有意思麼？如果是你那點古怪的自尊心和羞恥感作祟，認為無功不受祿非得給我點甜頭吃，我告訴你大可不必了，現在就是你脫光爬上我的c黃，我也覺得你一文不值！&rdo;這三百萬，他只當是與過去做個了斷，她要兩清，他就給她真正的兩清。話很傷人，喬葉卻很平靜，&ldo;是嗎？那你昨晚為什麼替我開脫？&rdo;&ldo;什麼？&rdo;他似乎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她盯著他挑高的眉梢，&ldo;我是說，昨晚葉朝暉提到當年賀氏併購葉家失敗的案子，你為什麼替我開脫說那是你的授意，為什麼不直接順應他的指控把我當成小偷和騙子抓起來？當年明明都立了案，你為什麼不配合調查？還有……你捱了你姑姑一巴掌，為什麼一句辯解都不說？&rdo;賀維庭抬手就打翻了她手裡的粥碗，上好的白瓷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稀薄的粥液迸濺得到處都是。大概是因為急怒，他的視線一下子清晰不少，一把就攥住了喬葉的手腕將她拖到跟前來，&ldo;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rdo;&ldo;我的資格……&rdo;她苦澀地笑。她的確是沒有什麼資格的，一向不過是仗著他愛她罷了，過去是，現在也是。她突然仰起頭，傾身覆過去吻他。兩個人本來就離得近，賀維庭眼睛看不清楚，靠坐在c黃頭身後又沒有退路，她的呼吸一下子壓過來，根本來不及躲閃，唇就已經被她壓住。柔軟飽滿的唇峰，如花似蜜的味道，帶著溫熱的體溫和再熟悉不過的呼吸頻率……這回不是夢了，她甚至探了舌尖出來，一捻一挑就輕巧地鑽進他嘴裡去，還是像過去那樣，靈活得像尾小蛇，一入水就遊得肆無忌憚。他僵在那裡，呼吸幾乎停滯，箍住她手腕的手不知什麼時候鬆開了，她騰出兩隻胳膊，一勾就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拉近一些，再近一些，唇瓣膠著在一起，彷彿世間所有在這一刻都無法衝開他們。他終於如夢初醒，發了狠地去扯她的胳膊，想要把她推開。她的唇倒是鬆開了，可是兩人的距離沒有拉開，僵硬地對峙著。她唇上、眼睛裡都浮著一層瀲灩的水光，仍然一抬頭就能碰到他的下顎，於是她從那裡吻起，捧著他的臉，蜿蜒而下地吻他一夜之間長出的青髭，吻他性感的喉結，然後是鎖骨……賀維庭終於忍無可忍，掐住她的肩膀翻身將她壓到身下，喘息又沉又急，隔著一掌的距離看著這個不甚清晰的輪廓，千言萬語都像鉛塊一般梗在喉嚨裡。這次她搶在他前面開口，聲音軟而媚，&ldo;既然捨不得，為什麼非得逼我走？&rdo;他震驚於她的直白和敏銳，卻說什麼也不肯承認，&ldo;你是不是瘋了？&rdo;是的，她瘋了，或者只是想為自己的瘋狂找一個藉口。她不再給他反駁的機會，唇又覆了上去，這回她躺著，手有了更大的活動空間，從他衣服下襬滑進去，碰到剛剛還撫觸過的溫熱肌理，兩個人心頭都是一陣劇烈的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