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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霖輕嘆一聲，&ldo;我總不能令皇上為難，讓人指著我的脊樑骨，罵我離間太后與皇上的母子之情。&rdo;晏九沉默片刻，便道：&ldo;其實大人放在這裡的東西不多，主要都在東宮，奴才讓初五和臘八過去收拾，大人先歇著，等他們收好了我們就出宮。&rdo;蔡霖想了一下，有點為難地說：&ldo;我們還是先走吧，不然還以為我是想要等皇上下朝以後跟他叫屈，然後趁勢留下。&rdo;在宮中討生活，都明白謹小慎微的道理，晏九便不再勸說，叫來初五和臘八仔細叮囑，&ldo;你們回東宮收拾大人的東西，然後出宮到白將軍府去。記住，不管誰問，都不要多嘴，更別提太后來乾安宮見過蔡大人的事，不然的話，當心丟了小命。&rdo;&ldo;是是，小人明白。&rdo;初五和臘八連聲答應，隨即匆匆奔向東宮。蔡霖坐了一會兒，等晏九將前幾天從東宮拿來的換洗衣物收拾好，便與他一起走向宮門。他體虛氣促，走不了多遠就得歇一歇，只覺得通往宮外的路有千里之遙，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堪堪走了一半路程，他實在不行了，坐到路邊的石鼓上，就像拉風箱一般急促喘息了一陣，這才緩過氣來。晏九守在他身旁，為他撫背順氣，侍候周到。蔡霖仰頭看著天上悠遊自在的雲，無力地笑道：&ldo;世人說&lso;一入宮門深似海&rso;，過去我還沒覺得，今天算是領教了。&rdo;&ldo;大人身子太弱，禁不起如此勞累。&rdo;晏九溫和地說，&ldo;要不，我去想辦法弄頂小轎來，抬大人出宮吧。&rdo;&ldo;算了，我不想驚動別人。&rdo;蔡霖微微搖頭，&ldo;走就走了，靜悄悄的最好，我可不想鬧出什麼軒然大波。&rdo;&ldo;好。&rdo;晏九並不堅持，&ldo;大人多歇息一下，慢慢走，反正不急，別加重了病情。&rdo;&ldo;嗯，我這樣子，想要走得快也不成啊。&rdo;蔡霖自嘲一笑，&ldo;我其實一點也不急，但我要不快點走，只怕有人會很急。&rdo;晏九知道他的意思，也跟著笑了笑。蔡霖住在乾安宮，與皇上同寢同食，後宮與朝堂之上不知有多少人坐立不安，都想把它快點弄出宮去。蔡霖生性淡泊，既不恃寵生嬌，也不想讓別人不舒服，這是十分難得的高貴品行，令人欽佩。蔡霖坐在堅硬的石鼓上，不一會就覺得累，只得站起來繼續走。好不容易走到通向宮門的迴廊，便坐到一邊的木椅上歇息。晏九看他臉色蒼白，累得都快暈倒了，心裡很擔心，卻又不敢動，只能靠過去，隨時準備扶住他。這道迴廊就在金殿不遠處，他們磨蹭到這會兒，便到了早朝散散的時辰，官員們三三兩兩地從金殿裡出來，朝貢外走去。晏九看著那些官吏，忽然靈機一動，輕聲請示蔡霖，&ldo;大人，我去請白將軍過來帶大人回府，行嗎？&rdo;蔡霖也覺得這是個辦法，便點了點頭，&ldo;好。謹慎些，別讓其他人知道。&rdo;&ldo;是。&rdo;晏九將肩上背的小包放到她身旁，急匆匆地走了出去。蔡霖覺得頭暈，就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閉上眼睛養神。迷迷糊糊的歇了一會兒，便聽到輕微的腳步聲迅速向自己接近，他勉強睜開眼，就看到白責跟在研究身後快步走到他面前，關切地看著他，&ldo;兄弟，我被你出去。&rdo;蔡霖再也無力行走，也沒有客套，在晏九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伏到他的背上。白責輕輕鬆鬆地背起他，打不向宮門外走去。一路上有不少官員看到，都有些詫異，眼下蔡霖是皇上面前最紅的紅人，他們第一反應就是擁上來關心問候。蔡霖只能努力微笑，晏九在一旁替他解釋，&ldo;蔡大人病體未愈，現在精神不濟，無法言語，請各位達人見諒。蔡大人恐自己在宮中久住，多有不便，準備到白將軍府上修養，多謝各位大人關心，謝謝，謝謝……&rdo;他話音未落，便有數個官員誠意邀請蔡霖到他府上養病，更多的人見他主動離開皇宮，心裡都鬆了口氣，於是大讚他善體聖意、品行高潔，可謂重臣楷模。白責一邊客氣地像那些官員們道謝一邊大步流星地走出宮去。他是騎馬而來，蔡霖顯然不能經受馬背上的顛簸。他略一猶豫，便準備步行回府。先他們一步出宮的安王歐陽瑾已得到訊息，急趕回來，降自己的大轎讓出，對白則笑道：&ldo;白將軍，小王這轎子行起來要穩起來，讓蔡大人坐上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