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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飛雪咬著嘴唇,面色蒼白,因為疼痛而流出的汗水暈溼了幾縷碎髮,粘在臉頰上,凌亂而柔美,她的腳在他寬厚的大掌中微微顫抖著,分明強忍著,卻說,&ldo;不疼的。……多謝你了。&rdo;此時夜已經又深了幾分。一盞燭火隨著視窗處逸進來的晚風輕輕擺動著,在牆壁上投出小小的朦朧的光暈。秋公子抬起頭,驀地望見她輕咬朱唇的樣子,胸中竟是微微一滯,手心裡忽然滾燙起來,彷彿握著的不是伊人一雙玉掌,而是忽然間燃起的一團烈火。秋公子強自鎮定,緩緩鬆開手,站起來背對著她,沉默良久,推開了窗。漆黑的夜,涼如水。飛逸進來的夜風,讓他很快清醒下來。印象中,好像從未有過那樣的感覺。心裡,手上,眼中……剎那間竟然像是有火在燒,五味雜陳,又甜又苦。可到底是自制力很強的人,秋公子很快用笑容掩飾住方才那一瞬間的失態,禮貌而鎮定地說,&ldo;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我以後再來看你。&rdo;花飛雪輕輕應了一聲,一時間不敢看他,垂頭別過臉,表情裡有一剎那的嬌羞無限。只是下一秒,眼望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獨自面對緊閉的鏤花對扇門,她臉上的表情迅速褪去,漸漸如水面一般平靜無痕。呆呆獨坐半晌,佳人獨自嘆息一聲,暗夜中聽起來冷淡而惆悵。只是,無人能懂。乾坤頂上晨曦初露,照得商府樓閣上的金漆牌匾燦然生輝。被篤篤的敲門聲驚醒後,歐陽嬤嬤披上衣服迎了出去,見到窗外已然大亮的天色,不由吃了一驚。想是昨晚圍攻花飛雪那小妮子,耗費了太多體力,竟然昏昏沉沉睡到現在。開啟門,看見昨晚那兩個小僮之一焦急地稟告道:&ldo;不好了歐陽府司,水域靜齋的江弄玉連夜攀上乾坤頂,沒經過我們商府就直接往內苑去了。竟然直接跑到武府府司那裡報道,現在正要入住迎春居呢。&rdo;乾坤四府,分別是文,武,樂,商。乍一看商府排名最靠後,其實倒是最有實權。只是那武府府司陳西口,年紀輕輕,新官上任,仗著自己武功好,又是門主最得意的弟子之一,時常不把她們這些老人放在眼裡,一點面子也不給。所以,這江弄玉既然已經到他那裡報了道,再想下手,就有難了。歐陽嬤嬤心想,從畫像來看,那江弄玉雖然不及花飛雪美貌,卻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又是水域靜齋的大弟子,家世武功都比紀一言略勝一籌,當真也是個勁敵。於是糙糙梳洗穿戴,便領著那名小僮便往春夏秋冬四居的方向去了。剛踏入統領四居的圓月石門,就看見一位美貌以極的姑娘,一襲白衣勝雪,婷婷玉立地站在清晨的日光之下。柳綠花紅,愈加襯得佳人冰清玉潔。歐陽嬤嬤不由一愣。然而此刻,愣住地卻不只她一人。高大男子在圓月石門後遠遠望住良久,終於開口喚她一聲:&ldo;花飛雪。&rdo;花飛雪轉過頭,那人高大輪廓深邃,俊朗端方,日光下面板透著一種與中原男子不同的白,正是連佩沙朗。他是上乾坤頂來送妹妹連佩沙妮的。雖然心裡明知很可能會在這裡見到她,可在四目相對的一瞬,他還是有些心驚。花飛雪此刻看起來有些憔悴,卻還是那麼的美,即使站在諸多姿色各異的美人中間,依然如此出眾。這時從她身後走出一個女子,四下看看,做一個端莊的笑容,&ldo;沒想到大清早的,這裡竟然這般熱鬧。&rdo;那女子生得一雙上挑的杏眼,五官明麗無懈可擊。在場眾人卻紛紛暗自心想:果然美人是不能比的。這水域靜齋大弟子江弄玉天生美貌,當真萬里挑一,但在鹽幫花飛雪面前,還是高下立見。‐‐可見天下第一美人之名,果然並非浪得虛名。江弄玉處事圓滑,可是名門子弟,眉目中總有幾分倨傲,目光落在連佩沙朗身上,驟然想起那夜在樹林裡的一場惡戰,皺眉驚道,&ldo;是你!&rdo;那是她生平少數幾次狼狽落敗的經歷,竟然要靠聲東擊西的才能脫身。而且更加讓她無法容忍的是,這位連家寨大公子竟然在她面前盛讚花飛雪的美貌,心狠手辣地對自己大打出手,卻總是用那種眷戀傾慕的眼光看著她,這讓從小被捧慣了的江弄玉覺得挫敗而屈ru。只是此時,大庭廣眾,卻並非是一個翻舊賬的好時機。連佩沙朗朝她笑笑,露出一個淺淺的漂亮的酒窩,若無其事地打個招呼,&ldo;這麼快又見面了,江姑娘。&rdo;江弄玉冷然一笑,看一眼靠在他身邊打瞌睡的連佩沙妮,說,&ldo;我將與令妹一同在這乾坤頂上度過三個月的時光,說來也真是有緣。&rdo;她挑釁地看他一眼,頗有深意說,&ldo;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她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