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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們先下去吧。&rdo;元氏端詳我片刻,我不躲閃地回望著她。半晌,終於朝身後微一點頭,遣退了眾侍婢。以前的元清鎖因為迷戀宇文慵而不肯給冢宰府通訊息,結果兩邊不討好。所以這次見了元氏,我該先好好表表&ldo;忠心&rdo;才是。&ldo;清鎖不才,愧對姑母養育之恩。可是昨晚,我在宰相大人面前所說的話也句句是真。……在這世上,我只有姑母一個親人,多年來全憑姑母提攜照顧才有今天……嫁到司空府這些日子,清鎖一直在心裡記掛著您。&rdo;我不疾不徐地說,微微抬眼,只見元氏聽了我這番話,威嚴緊繃的神情微微鬆下來。&ldo;……其實清鎖此次前來,並非為了自己。而是怕枉費姑母多年栽培,特來報恩的。&rdo;我頓了頓,接著說,&ldo;清鎖駑鈍,從前自私固執,置姑母恩情於不顧,實是清鎖的錯。……只是姑母也是女人,應該懂得懵懂年紀的懷春少女,心中就只盼著夫君有情,能相守過一輩子,其他的,全都拋到九霄雲外了。……清鎖也是一時糊塗。&rdo;&ldo;……哦?開竅了?&rdo;元氏沉默片刻,側頭彎目看著我,微微揚唇,半帶揶揄,彷彿不經意地說。&ldo;只道是&lso;歡行白日心,朝東暮還西&rso;(1),尋常男子皆是負心薄倖,有幾人可如姑父一般,與姑母濃情厚意,幾十年如一日。&rdo;我作勢長嘆一聲,順便恭維她一句。心中卻暗想,如果世上皆是宇文慵這種朝三暮四,不懂真情的男子,我寧可不愛。歡行白日心,朝東暮還西。世間男子心皆易變,被辜負的總是女子。聽到這裡,元氏也不由得露出一絲動容的神色。&ldo;可是我身為元家的女兒,又怎可只顧著兒女私情,給老祖宗丟臉?&rdo;我話鋒一轉,輕輕揚聲,道,&ldo;元姓乃是北魏宗室,皇族大姓,古為拓跋氏,經漢化後改為元。(2)幾百年來風光無限,怎可到我這裡失了尊貴?……清鎖願從此聽從姑母差遣,助宰相大人一臂之力,以保我元氏一族宗室地位。&rdo;我這一番話說的意氣風發,雙目盈盈地望向元氏,一副心有大志的樣子。心中卻暗自好笑,這話說的還真是可圈可點。力保元氏宗室地位,就是助她老公宇文護執掌大權麼?――我也是姓元。倘若我那掛名老公宇文慵當了皇帝,不也一樣算是光復元氏?&ldo;清鎖,聽了你這番肺腑之言,姑母也的確對你另眼相看。可是司空府中的情況我也略知一二,宇文慵對你,只是看在你姑父的份上虛意承歡,怕是並非像面上這麼好……&rdo;元氏面露和藹之色,拍拍我的手背輕聲說道。我心中卻是一凜,看來除了我,她在司空府也另有眼線。而且她這番話的言外之意,分明是在說,你在司空府並不得寵,宇文慵看都不多看你一眼,又能幫上我什麼?&ldo;其實逢迎爭寵,清鎖也不是不會,只是像他那樣的男子,縱使今日屬意於我,明日不也會拋在腦後?我是宰相府的人,其實從他對我的態度,就可看出他對姑父是否忠心。……只要我一日留在他身邊,姑父就能盡數掌握他的行蹤。&rdo;我輕聲道,話一出口,只覺這聲音脆透柔軟,竟似珍珠落玉盤般清越。依稀記得往日在現代的家裡讀詩念詞,雖然處處偷懶,偶爾也覺口齒餘香。而現在,我卻要用這樣的聲音,說出這些居心叵測,口不對心的話來。&ldo;好孩子,這次前來,你果然已是脫胎換骨,竟有了如此細密的心思。沒讓姑母白疼你一場。&rdo;元氏露出滿意的笑容,摘下食指上的祖母綠扳指放到我手心裡,道,&ldo;不愧是我元家女兒,不似尋常婦孺目光短淺,把自己一生都交到男人手上。女人,終是要懂得為自己打算。&rdo;元氏這番話說的倒是意識超前,頗合我心意,不由得高看她一眼,面上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輕輕推道,&ldo;姑母的恩賜清鎖心領了,無功不受祿,這扳指太過貴重,清鎖受不起。&rdo;&ldo;給你了就拿著。&rdo;元氏按著我的手把那枚扳指攥在手心,微微笑著,黛眉一挑,輕聲道,&ldo;無功不受祿,可我知道你會有功的。&rdo;&ldo;謝姑母。&rdo;我俯身行禮,心中暗籲口氣。目前看來,元氏這關我算是過了,有了她的提攜,無論在宰相府還是司空府,我都會更有地位。只有這樣,才有資格去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