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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說下來,在場的兩個男人的都是一僵,頗有些震驚地看著我。涼風驟起,雪白的梨花花白紛然落下,落在我的發上衣上,伸手輕輕一掠,提高了聲音說道,&ldo;清鎖一夜未閤眼,先行告退,還請皇上和宰相大人恕罪。&rdo;&ldo;……去吧。&rdo;皇上尚未答話,宰相大人開口道。&ldo;是。&rdo;我順從地朝宇文護行個禮,乖巧地笑著,一轉身,臉上已是半點笑意也無。只覺得好累,好累。拜託老狐狸們以後自己鬥去好不好,不要總把我算進去。&ldo;唉,押解齊國戰俘那位仁兄也夠慘的了,這才跑了幾個,他就被削了職關入大牢。&rdo;&ldo;他就算不錯啦,皇上仁厚,若是落到冢宰大人手裡,可是要掉腦袋的。聽說那些戰俘不肯屈服又非常團結,跑掉一個都會是心腹大患。&rdo;&ldo;是啊,所以宰相大人下令,把那一百來個戰俘關到水牢裡去了。水牢可是仗著天險鑄成的牢籠,聽說那裡的柵欄和枷鎖都是精銅所制,即使是削鐵如泥的寶劍也無法把它劈開。……惟一的一把鑰匙還保管在宰相府,我看那些戰俘是一輩子都別想逃出去了。&rdo;&ldo;唉,那也是他們活該,誰讓齊國總是跟我們大周作對。……對了,聽說齊國派了大將斛律光來談和呢,過幾天就要到了。&rdo;&ldo;斛律光?是輔佐蘭陵王高長恭打敗我軍的那個斛律光嗎?……哎呀,到時辰了,光顧著說話,該去門口換崗了!&rdo;……原來熬夜之後,是很難恢復體力的。我回房間倒頭便睡,醒來之後只覺渾身痠痛,望了望天光,現在已是下午,伸了個懶腰,腦中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走。漫無目的地走出房門,正在園子裡的花蔭下站著,隔著茂密的花木林,正好聽見兩個侍衛在那竊竊私語。眼看兩個侍衛漸漸走遠,我卻仔細回味著他們的對話,輕嚼著那個名字……蘭陵王,高-長-恭。好像在那裡聽過,潛藏在記憶深處,卻一時找不到出口。斛律光,這名字好像也見過的……只是我現在腦子混亂,一時想不起任何細節。正兀自站著,只見我房間裡的侍女急急跑來,朝我匆匆行個禮說,&ldo;小姐,奴婢到處找也找不到您,恐怕夫人都等急了。……夫人方才派人來去丹靜軒,小姐還是趕緊去一趟吧。&rdo;這侍女年紀很小,慌慌張張的,一臉的惶恐。看來宰相夫人元氏在這府裡可是很有地位了。&ldo;嗯,我們走吧。&rdo;我朝她溫和地笑笑,深吸一口氣,轉身隨她往丹靜軒走去。心中暗自思忖著,元清鎖是元氏的遠房侄女,按說如果有她護著,她在司空府應該也不至於被欺負得那麼慘。多半是因為清鎖性子懦弱,對宇文慵又十分迷戀,不肯替宰相大人監視他,沒什麼利用價值,元氏漸漸也不再把她放在眼裡。……現在的北周,最有權勢的人就是宰相宇文護,如果能把他的夫人元氏拉向我這邊,那我以後的日子就會好過許多。看宇文慵和那個什麼媚主子還敢不敢欺負我。可是要想得到她的器重,首先要讓自己有利用價值。……而我的利用價值,應該就在宇文慵身上吧。三.我腦中混亂的旋轉著,尚未理出頭緒,丹靜軒已經呈在眼前。很是富麗堂皇的一個別院,朱漆的門柱,紅木鏤花的窗子,簷下的銅製風鈴丁零零地響著。吱呀一聲推開房門,濃郁的香薰味道撲面而來。一個紫衣紗袍的女人端坐在房中正座,頭頂高懸四字橫幅,端端正正寫著,&ldo;紫氣東來&rdo;。約莫四旬出頭的樣子,頭上的鳳翅金步搖熠熠生輝,略帶皺紋的眼角依稀可見年輕時嫵媚豔麗的樣子。&ldo;清鎖拜見姑母。&rdo;我俯身行禮,緩緩抬起頭來,暗自打量一番,心道,沒想到這元氏竟是這樣出挑的一個人物,大氣尊貴,不怒而威。難怪可以在這爭奇鬥豔的官宦世家穩坐正妻之位,即使不復當年美貌,也幾十年來屹立不倒,將著宰相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ldo;起吧。&rdo;元氏淡淡地說,慢條斯理地取過茶杯抿了一口,食指上的祖母綠扳指清透錚亮。隨手一指旁邊的座位,說,&ldo;坐。&rdo;我依言坐下,垂首看著金絲水袖,也不說話,只等她先開口。&ldo;怎麼忽然就跑到宰相府看我來了?……真是來看我,還是在司空府呆不下去了?沒的亂了規矩。&rdo;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