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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慵是何等霸氣的人，否則怎麼會決定放我走？這就是原因，他知道我也知道。&ldo;清鎖……&rdo;他的聲音很輕，第一次這樣喚我，&ldo;原來有些事，瞞不了別人，更瞞不了自己。其實，我也不想……&rdo;&ldo;清鎖何德何能，……到底有哪裡值得皇上為我心動？&rdo;我避開他灼熱又掙扎的眼神，輕嘆著說。這句感嘆是真的。後宮佳麗三千，我不過中人之姿，遠算不得國色天香。&ldo;……我也不知道。&rdo;良久，他的聲音也似嘆息，伸手碰觸我的髮鬢，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似是掙扎片刻，強自甩手背到身後，側身不再看我，說，&ldo;也許只是因為一首歌，一闕詞……或者一個笑容。&rdo;我想起自己當日在臨水亭榭中撫琴清唱的樣子，都彷彿是前生的事。宇文毓俯視著我，目光幽遠如月輝，輕聲自語道，&ldo;……愛他明月好，憔悴也相關。&rdo;風簌簌的劃過，片片落葉紛紛下墜，空氣中漂浮著夏末秋初濃郁而衰落的青糙味道。我和宇文毓面對面站著，我的感慨，他的留戀，四周寂寂無聲。&ldo;……皇上，世事有時變幻無常，很多事情不可一蹴而就，需要靜待時機。&rdo;我還是忍不住勸告他，&ldo;不要太鋒芒畢露，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rdo;宇文毓微微一怔，俊秀的臉上瀰漫出一絲滿足的神情，揚唇一笑，說，&ldo;清鎖……你關心我？&rdo;看著他孩子一樣的神情，我忽然不忍心說不是，只能怔怔地看著他。&ldo;我知道你在說什麼。……也知道他遲早會容不下我。&rdo;宇文毓的神情忽然剛毅起來，眸子閃著晶亮又自傷的光芒，&ldo;也許我並不能成事，但我絕對不會放棄努力。……何況還有四弟在，日後我打下的根基也不會白費。&rdo;他此時的表情有些凜然，略顯文弱的俊臉上泛著信任與希冀光彩。在我看來，隱隱有種捨生取義的味道。我心下微微一驚。原來宇文毓，早有這樣的覺悟。宇文護在朝中的根基何其深厚，是要經過許多人的努力才可與之抗衡的。其實宇文邕最終能將宇文護扳倒，也是踏著宇文毓為他鋪下的路。&ldo;幫我好好照顧小蝶。把她放在你身邊最近的地方。&rdo;我眼中閃過一絲悲憫，雖然沒有把握可以改變歷史，卻也想嘗試一下。&ldo;以後，若有機會……我會聯絡你的。&rdo;&ldo;嗯。&rdo;他愣了一下，點頭應了。我知道，答應我的事，他一定會努力做到。小蝶又是宰相府的人，想來宇文護也不會為難她。&ldo;保重。&rdo;我看著他的眼睛，誠摯地說。多說無益，只是平添傷感罷了。說罷，我踏著一地碎葉，轉身離去。四．揹著一袋子金銀珠寶，我一個人策馬西行。秋日天高，世界好像從來不曾這樣廣闊無邊。終於離開了宰相府。可是不知為什麼，我的心情卻沒有想像中那樣驚喜若狂。也許經歷了這麼多，我也開始明白，有些事註定是很無奈的，想得越美好，到頭來就越失望。比如金墉城路途遙遠，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到達。比如蘭陵王也許對我並我其他心意，而我卻一廂情願地跌入了對他的思念裡。腦中偶爾也會閃過宇文慵的影子。他俊朗如雕塑的面容，隱忍孤絕的眼神，他手掌灼灼的溫度……如果不是先入為主的對他心存芥蒂，如果他不是那麼霸道多疑，如果他不是總以那樣強勢的姿態對待我……如果不是心裡已經裝下了蘭陵王的影子……或許，我對他，也會有一絲眷戀的吧。正在走神間，身下的馬兒忽然停住了腳步，左右晃了兩下，原地站定。我抬頭，這才發現眼前不知何時迎面站立了一隊人馬。為首的男子策馬緩步走近，身著青色錦衣長袍，腰間懸著一把明晃晃的金色長劍。我微微一怔，竟然是斛律光。&ldo;清鎖姑娘，我們又見面了。&rdo;斛律光笑意盈盈地看著我，說，&ldo;姑娘是去金墉城吧，不如我們同行，可好？&rdo;我感激一笑，說，&ldo;你特意在這裡等我的？&rdo;&ldo;等候多時了。&rdo;斛律光挑挑眉毛，笑容微微有些誇張，道，&ldo;蘭陵王的魅力，世上沒有一個女子可以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