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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慕儀等姬騫在自己面前站定了,這才唇畔含笑,儀態端莊地施了個禮,道:&ldo;臣妾還以為陛下今日不會來了,這都準備就寢了。&rdo;姬騫饒有興趣地打量了她一瞬:&ldo;哦?時辰還未到戌時,梓童便打算安置了,不怕睡不著嗎?&rdo;他話中有話,慕儀卻好似沒聽懂,或者聽懂了也不在意,只是笑睨他一眼,似惱還嗔道:&ldo;臣妾無論睡得早晚,都是夜夜難得安寢的,時日一長,便懶怠管了!&rdo;姬騫聽了她的話眸光一閃,卻沒說什麼,只是執了她的手朝裡走去。一進內殿姬騫就眉頭一皺:&ldo;怎麼你這兒的薰香還是這麼重?朕不是吩咐了減輕分量嗎?&rdo;慕儀閒閒地撥弄指甲:&ldo;這已經是減輕分量之後的了,再少便沒效用了!陛下放心,這回的香是瑜珥仔細斟酌過的,不會再如上次那般了……&rdo;她這話可是大有由頭。打從三年前她便開始夜夜難寐,必須靠著安神薰香和湯藥沐浴才可勉強入睡。最近半年更是變本加厲,薰香的分量越來越大,效用越來越猛,終於在一次帝幸中宮的時候只用了半盞茶時間就把姬騫給成功放倒,搞得他顏面大失,責問她燃的到底是薰香還是迷香。一通脾氣發過之後,明令禁止中宮再如此燃香。慕儀對此□行為反抗不得,便不時拿他被薰香放倒的窘事來調侃,以作報復。姬騫一滯,凝視著她亮如星辰的雙眸和唇畔不帶絲毫勉強的笑意,心頭突然火起。微一揚手,殿中眾人便識趣地退下,只有瑤環帶點擔憂地看著慕儀,怎奈對方卻根本不搭理她,只是自顧自地撥弄著指甲,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她也只能躬身退下。重重紗帳被放下,慕儀看到三重紗帳外立著一個窈窕的影子,知道是那文筆不俗的傅女史,心中為她的恪盡職守感動不已。只是她今日有些點兒背,慕儀已經可以預期到她接下來的下場了。果然,姬騫看到那身影,冷聲開口:&ldo;朕的意思聽不明白嗎?出去!&rdo;他一貫情緒剋制,如此語氣顯然已是極為不悅。然則那傅女史果然不負慕儀對她&ldo;恪盡職守&rdo;的評價,只遙遙朝姬騫一福,腳下半步不動,語氣平平道:&ldo;御幸后妃,臣需在場記錄。此乃臣之職責,不敢疏忽。&rdo;姬騫大怒,直接抓過案上的茶盞砸了過去,斥道:&ldo;什麼御幸?!朕幾時說了要御幸?!給朕滾出去!&rdo;慕儀立刻將期待的目光轉向傅女史,讓她失望的是,對方似乎也感覺到皇帝的不對勁,極識時務地施了個禮便退到了殿外。微一嘆氣,她把目光轉回面前暴怒的男人,只待看他如何發作。姬騫眯眼打量了她片刻,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近前,冰涼的唇湊近她的耳畔,冷峭道:&ldo;朕看梓童往日夜夜難得安寢,以為你還良心尚存,卻不知竟是我謬了!做了此等喪心病狂之事,卻還做得這般悠閒姿態,竟無半分心虛理虧嗎?!&rdo;他手勁極大,慕儀覺得自己的手腕似乎都要斷掉,幾乎就要痛撥出聲。但她在他面前逞強慣了,此時也只是唇畔帶笑,涼涼譏誚道:&ldo;陛下這點子從息瑤宮趕過來,就是為了跟臣妾說這番話嗎?卻不知那江美人是如何向陛下哭訴的,惹得陛下這般心疼,上趕著來找臣妾的晦氣!&rdo;姬騫怒氣愈盛,臉逼近她,兩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ldo;是朕找你的晦氣還是你找朕的晦氣?朕早跟你說過了,江美人腹中的孩子不許你動,你偏不聽!到底是朕的話不清楚,還是梓童你在刻意向朕證明些什麼?&rdo;慕儀低笑:&ldo;陛下這話當真有趣,臣妾還能向陛下證明些什麼?臣妾巴不得和陛下老死不相往來,這才開心吶!臣妾的心思一貫如此,陛下老早就該明白。倒是陛下方才那番話,真真是情真意切、關懷萬千,叫旁人聽去了,少不得誇陛下一句郎君恩重。只是臣妾卻不懂了,不就是死了個沒成型的孩子,又不是沒死過,哪裡就值得陛下這般大動肝火?沒的失了氣度!&rdo;姬騫額上青筋暴跳,怒極反笑,冰涼的指尖撫上她冷玉般的臉頰,湊唇印上涼涼的一吻,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笑道:&ldo;這才是你當真想說的吧,恩?阿儀,你到底是在惱我在意江氏的孩子還是惱我在意江氏這個人?&rdo;慕儀譏諷一笑,亦是嘴唇吻上他的右耳,無限旖旎親暱的樣子,偏偏語氣是說不出的冷峭:&ldo;那你呢,子霈?你如此發怒是因為我殺了江氏的孩子,還是我竟和萬貴妃聯手殺了江氏的孩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