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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她便被猛力一推,重重跌倒在地,然後一個黑影不由分說覆上來。身後便是c黃榻,她的腰背正好抵在c黃沿,再被身上的人壓著,簡直像要折斷一般,疼得她額上冒出冷汗。姬騫右手卡著她的下巴,目光幾乎是陰狠地盯著她,好半天才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話:&ldo;你竟當真與她……&rdo;慕儀微笑:&ldo;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如今又做出這般驚訝的形容給誰看?&rdo;說完這句話,她都有些佩服自己了,在被壓身下的不利局勢下仍能保持十足氣勢,甚至還克服下巴被卡的困難硬擠出個笑容,將逞強進行到底,也算得有始有終了。姬騫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裡面神色複雜莫測。若是以往,她是一定會拼盡全力去看明白的,哪怕變成鬥雞眼,但如今卻當真是懶怠應付,只是偏過頭瞪著c黃幔上的鸞鳳和鳴的暗紋,心頭陣陣發冷。姬騫凝視了她一會兒,忽然低笑出聲,揚手抽掉她頭上的金步搖,如瀑青絲傾瀉而下,鋪在錦被上似柔潤絲滑的上好綢緞,又如黝黑濃稠的極品徽墨。不顧慕儀莫名其妙的眼神,他徑自低頭,吻上她細白的脖頸,另一隻手解開她的斗篷,猛地一抽,似大片雲彩從她身下傾瀉而出,轉眼便被他扔到一旁,正好覆上案上的錯金博山爐。感覺到他的唇貼上脖頸,慕儀只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她斗篷下只著一件水藍提天目瓊花輕紗寢衣,甚是清涼,幾番拉扯便露出大片皎潔的肌膚。他的手指順著廣袖撫上去,撫過小臂、肘彎,最後按上她瑩潤的肩頭。嘴唇更是順著脖頸往下吻去,轉眼便到胸口。哦不,那不是吻,根本就是啃。她被咬得渾身發軟,神智卻越發清明。心中清楚這人在發什麼瘋,她也不掙扎,只是伸手在榻上摸來摸去,終於找到了被他順手扔在榻上的金步搖,想也不想直接朝他肩膀刺去。姬騫悶哼一聲,卻沒有放開她,只是隨手拔出肩上的步搖遠遠一拋,再騰出一隻手把她雙手製在頭頂,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脖子,那上面還有方才留下的點點紅痕,深如寒潭的眸子盯著她,譏諷道:&ldo;怎麼不朝這兒扎?這般心慈手軟,如何做得大事?&rdo;慕儀冷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嘲弄冰寒的目光,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個春日午後,她病懨懨地趴在c黃榻上抽泣,那個如玉少年推開軒窗跳進來,手中捧著大束灑金碧桃,而他的笑容半隱半現在桃色灼灼後,如雲中皎月一般惹人心動。他那樣溫柔地對她笑,哄著因為生病而頹喪不已的她道:&ldo;阿儀妹妹,等你大好了,四哥哥便帶你去桃花塢看最美的桃花雨!&rdo;她卻蜷在榻角,抱著那幾乎和自己身量一般高的桃枝抽抽搭搭道:&ldo;我不,我就留著四哥哥給我摘的桃花,就看它們,看一輩子!&rdo;那時候多麼傻呵!竟真的以為那些離開了土壤的花枝可以綻放一輩子。婕妤大晉乾德三年三月二十七這天,後宮諸妃們註定過得有些忙碌。眾人在風風火火地給皇后請過安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往三日前小產的江美人宮中,想著前幾日因為陛下的禁令不能探望,今日終於解禁,一定要當這雪中送炭、慰問關懷第一人。等到了息瑤宮後看到宮門外一長溜的煖轎才知道存著這個心思的並不只自己一人,惆悵失落之下不免悲憤自己今日怎麼不早些起c黃,或者昨晚就乾脆不能睡,這種彩頭都搶不到,活該怎麼都混不出頭!息瑤宮主殿蕙軒殿內,搶到彩頭、混出頭的貴妃萬黛扶著一臉淚痕、嬌怯怯弱不勝風的江美人,柔聲安慰道:&ldo;妹妹切莫如此傷心了,再哭下去可要傷了身子了。今次雖然遭此不幸,沒能保住皇子,可妹妹如此年輕,想要孩子以後機會有得是!只要陛下的心在妹妹這裡,又何愁將來?再者,雖然孩子沒了,但皇后娘娘和本宮私下說啊,該妹妹有的福分,半分也不會短了你的!&rdo;看江美人哭聲稍住,萬貴妃笑道:&ldo;皇后娘娘和本宮已經議定了,決定抬舉妹妹的位分,晉為婕妤,更特例恩賜封號,今兒瞅個時間便稟了陛下去!&rdo;大晉立國之初太祖便仿效周禮,於皇后之下設立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凡一百二十人。三夫人分別為惠妃、淑妃、賢妃,秩正一品,今上即位之後,特為萬氏增設貴妃一位,居於惠淑賢三妃之前,三夫人變作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