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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口如瓶、不為利所動是你的優點，也是你的缺點啊！慕儀知道，私下裡傅女史必然猜測過陛下與皇后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知道她必然沒有得出合理的結論。事實上，有時候連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怎麼就走到了這個境地。她只記得，一開始是她不肯，他也沒興趣勉強，然後……然後。慕儀抬起頭，一臉平靜地看向正等待她回答的溫恪：&ldo;是女兒不願意。我不願意與他親近。我厭惡他。&rdo;溫恪氣極反笑：&ldo;到底是你厭惡陛下，還是你心中記掛著那個秦紹之？&rdo;&ldo;與紹之君半分干係也無，我就是厭惡陛下！不，我不是厭惡他，我是恨他！全天下我沒有見過比他更薄情寡義的人。如果可以，我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rdo;看到一貫沉著自制的愛女陡然情緒失控，溫恪有一瞬間的驚訝。看著珠簾之後、那張爆發過後的臉猶自帶著起伏的情緒，他慢慢道：&ldo;你厭惡陛下也好，恨他也好，都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rdo;慕儀輕笑出聲：&ldo;是。從溫氏這邊講，我是溫氏這一代埋在朝堂之下的基石，有責任儘快生下一個繼承人鞏固和延續溫氏的尊榮；從陛下那邊講，我是他的正妻，是一朝國母，有義務為祖宗社稷誕下嫡子！&rdo;她語氣不甘而憤恨，近乎控訴地看著溫恪，&ldo;那我自己的想法呢？就完全不重要了嗎？&rdo;溫恪冷冷地凝視她許久，猛地站起來：&ldo;看來你母親說錯了。你的病不僅沒好，我看反而更重了！這等愚蠢荒唐的話我真不敢相信是從你嘴裡傳出來的！&rdo;慕儀別過頭不看他。&ldo;你好好休息，臣會為娘娘您延請名醫，好好治治您這神智昏聵的毛病！&rdo;扔下這句話，溫恪行了個禮，轉身大步出了殿門。慕儀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正坐原地。珠簾搖晃，她的神情也看不分明。皇長子是在下午的時候正式搬到長秋宮的。慕儀提前五天就開始收拾，因不願意阿瑀離她太遠，還特意將椒房殿偏殿闢了出來，一應物件的陳設擺放都是由她親自決定。由於這一日期待了太久，是以直到姬瑀悶聲不響地走到她的面前時，她還是覺得略不真實。&ldo;兒臣參見母后，母后大安！&rdo;小小的姬瑀規規矩矩地在她面前跪下，行參拜大禮。她忙把他抱起來，握著他的小手：&ldo;阿瑀怎麼了？不認識阿母了麼？你小時候阿母抱著你摘杏子的事兒你不記得了麼？&rdo;姬瑀面無表情地瞅她半晌：&ldo;那時候兒臣還太小，不記得了。&rdo;看著慕儀表情有些失落，又補充道，&ldo;不過，兒臣記得母后。&rdo;宮中日常飲宴都能相見，自然是認得的。慕儀苦笑一聲，牽著他進了偏殿。眼見這一幕的宮人都有些為皇后不值。身為嫡母為了這個庶出的孩子費盡心思，噓寒問暖、無處不周，奈何這孩子卻似乎並不領情。進了內殿，見身邊只餘瑤環姑姑和瑜珥姑姑兩人，姬瑀朝慕儀調皮地眨眨眼睛：&ldo;阿母，阿瑀裝得好不好啊？&rdo;慕儀笑著刮刮他的小臉蛋：&ldo;好！阿瑀裝得最好了！&rdo;&ldo;是阿母教的好！&rdo;姬瑀笑得十分可人，&ldo;阿母說，只要阿瑀不要對阿母太過親近，就沒有壞人要來分開我們，阿瑀就可以一直跟阿母住在一起了！只要能不再跟阿母分開，阿瑀什麼都願意做！&rdo;慕儀蹲下來，抱住姬瑀小小的身子，語聲堅定：&ldo;阿母跟你保證，再也不會把你交給別人了！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rdo;姬騫夜間來到長秋宮的時候，慕儀正與姬瑀坐在椒房殿外的石桌旁說話。時年不過四歲的皇長子抬頭看著庭中枝葉茂密的海棠樹，一句一句地背詩，皇后則不時柔聲解釋。&ldo;雖豔無俗姿，太皇真富貴。&rdo;&ldo;這是說海棠豔美高雅的。&rdo;&ldo;猩紅鸚綠極天巧，疊萼重跗眩朝日。&rdo;&ldo;這是描寫海棠豔麗繁複的花朵和層層疊疊的綠葉一起與朝日爭輝的樣子。&rdo;&ldo;幽姿淑態弄春晴，梅借風流柳借輕。&rdo;&ldo;恩，很好。還有呢？&rdo;&ldo;幾經夜雨香猶在,染盡胭脂畫不成。&rdo;&ldo;真厲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