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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的疼痛。我看到了爸爸蒼老的面容和媽媽紅腫的眼睛,圍著我的親人們喜極而泣的表情。但是我無暇顧及,遍佈身體前後的傷口讓我難以安眠,考驗著我的承受力。昏昏沉沉中,我茫然不知何時何事。我睡去,醒來,病房裡很多人來了,走了,醫生護士來檢視我的傷口,打針換藥,一個個的面孔,有熟識的,也有陌生的,我在虛弱中努力尋找,可是,沒有我所期望的那個。我很少說話,很少動,大多數時間,我呆滯的望著醫院白色的房頂。陳湛出現的時候,我不敢開口問些什麼,她和爸爸媽媽看我的眼神有些閃躲,我不明白為什麼。而寧海,似乎已經從我的世界裡退出了。我不知道她為何不肯出現,哪怕只是看我一眼,就算自此結束,起碼,應該有個明確的交代。人在脆弱的時候最希望見到所愛的人,我依賴習慣了寧海。在她面前,我是完完本本的呈現最真實的自己,毫不掩飾自己的弱點和缺點,所以,有她在的時候我最安心,但是現在,沒有她。而我,對此無能為力。醒來兩週以後,我已經能靠著枕頭坐起來了。一天中午,我拿著勺子在吃一碗粥,小姨接替值夜班的媽媽在陪我。門響,我轉頭去看。一瞬間我以為我看到了寧海,可是很快反應過來只是相似。站在門口的人,是寧海的姐姐,寧心。我跟她只有少數的幾次見面,並不熟識,所以有些愣的看著。她手上提了一個果籃,微笑著跟小姨打了招呼。小姨態度並不熱絡,看看我,提了水瓶出去了。寧心走過來,坐在牆邊的小沙發上,看著我,“傷口好一點了嗎?”我把勺子放進碗裡,點點頭。寧心依然在看我,過了一會,輕輕地說:“原來如此。”我很詫異,不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寧心卻搖了搖頭重重的出了一口氣。“樂易,我就不多說一些沒用的話。我今天來,是代表寧海來的。”聽到這個名字,我心裡又是一下刺痛,可是更令我痛的還是後面。“你們的事,我們家已經知道了。你要明白,你們是不可能的。”寧心的表情很冷靜,我沉默,並不回答。 “寧海答應結束你們的關係,這也是我家的態度。希望你能理智的配合。”我的心在一瞬間轟然崩塌,閉上眼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應該是有心理準備的,一切都似乎已經預示了這個結果。可是我在逃避,在自欺欺人,當問題擺到面前來的時候,依然不敢面對。寧心還說了很多,態度很溫柔,循循善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看著她的嘴唇翕動,我的心已經碎如齏粉。寧心說完了就起身離開。我安靜的把碗裡的粥吃完,漱了口,慢慢躺下來,閉上眼睛午睡。翻身過去,我的眼裡並沒有淚,只是,再沒有了一絲力氣。我的父母在我面前誰都沒有提寧海,但是直覺中,我想他們應該是知道了的。從他們憔悴不堪的神色中,我深深的愧悔自己的自私。可是,這愧悔僅僅是對父母的,我從不後悔跟寧海的這一路,儘管,現在它只剩下了哀傷。其實,我心裡還是存著一絲僥倖的,我堅持認為寧海是被強迫離開我,我還記得她曾經說過的話,她說她會處理好這件事,等事情過去,我要好好的站在她面前。但是這僥倖並不牢固,我也並不確定,畢竟發生了這麼多難以想象的事情。一直以來,我對我們的感情都有一種困惑。我缺乏信心,就是這該死的缺乏信心,讓我沒有在最困難的時刻,站在寧海身邊,努力的跟她一起,去爭取幸福的機會。一個下午,只有陳湛在病房裡。我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寧海呢?”“好像是去她外婆家了。”我抬起頭,“她外婆在寧波。”“嗯,就是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具體的我不知道,不過寧海確實不在這裡了。石揚還關著,你打算怎麼辦?”“我打算?”“你記得那天我說的跟著咱們的那輛車嗎?那是石揚找來的人,跟蹤你很久,這件事是他早就有預謀的。所以,案子的定性區別在於,交通肇事還是,故意殺人。”我垂下眼皮,“隨便你們吧,無所謂了。”“開始的時候叔叔阿姨很生氣,執意要告他。可是後來你脫離了危險,石揚家裡態度又很好。我查過了,他家很有背景,堅持作對的話,恐怕會很麻煩。我跟叔叔阿姨說了,他們的意見是隻要能保證你以後不出事,可以商量。”我苦笑了一下,“也就是說,我囂張了這麼多年,終於碰上惹不起的硬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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