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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粲看著她的背影,很想追上去,陪她度過現在這傷心的時候,可是……第二天,熊安照熊遠壽的吩咐,帶了銀子,置辦棺木紙馬,給鄭天儒辦了一個體面的葬禮。熊遠壽親自去上香祭奠,熊葦和幾個書生在老師墳前哭了一場。鄭夫子一生無兒無女,死後有人替他哭墳,總算不至於太淒涼。熊家父子兩個面色凝重地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發現家裡又來了陌生的客人。一個武官打扮,體格魁梧的中年漢子看見熊遠壽,急忙迎過來,——哈哈,熊老弟!多年不見了啊!聽見你新娶了嬌妻,怎麼也不請我老袁喝杯喜酒?熊遠壽分辨了一下,才認出來,——是袁兄啊,哪陣風把你吹來了,快請坐!真是多年不見!阿葦,快來給袁伯父問好。——袁伯父好。熊葦聽話的施禮問候。那個姓袁的卻不忙著客套,仔仔細細的把熊葦上下打量了個遍。面露滿意之色的捋著鬍子道,——熊老弟的兒子真是謙恭有禮,氣度不凡啊!可見教養之高,嗯,我老袁這可放心了!放心把寶貝女兒依柳交到你家來了!哈哈哈!——什……什麼?——外面的傳言不可信!都說侄兒頑劣,今天我看,哪有半點不好!依柳還在家埋怨我把她嫁得不如意,這下我回去告訴她,儘管放心嫁過來!我這侄子啊,好得很哪!哦,我那邊剛到舜州,還有諸多事情,就不多打擾了。熊老弟記得,及早到我那裡去提親,我嫁妝都準備好了,我們儘快把這事給辦了!啊?哈哈哈!!姓袁的又像一陣風似的從熊家走了。剩下屋裡的一干人等,面面相覷。——給阿葦定過親???!!!連一向鎮靜,雷打不動的熊老夫人都驚著了。——還訂了位小姐?遠壽,你糊塗了吧?熊遠壽也是一臉無奈,——那時候我們還在永州,袁家在那裡做守備,跟我是朋友。阿葦還沒出世,袁家的夫人也懷了孩子。我們就約好,若是一男一女,就結為親家。後來袁家先生了一個女孩,隨後就調遷搬走。阿葦出生後我看也是女兒,覺得這事不成了,就沒再留心,也沒通知袁家。誰知道他怎麼打聽的,不但找上門來,還把阿葦錯當兒子了。這……這……熊葦一臉木然的看著父親:你搞得這是什麼,還有比現在更亂套的麼?群粲站在旁邊,盯著熊葦一動不動。謙恭有禮,氣度不凡。袁守備的話還在響著。是麼?似乎是的。可是,大半年前,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熊少爺,驕縱,霸道,無禮,蠻橫,粗魯不堪,誰看了都搖頭。一點一點教她,行止有度,待人有禮,怎麼坐怎麼站,怎麼走怎麼言,甚至一個小小的動作都不放過。她不肯配合,又要半哄半嚇,耐心的一遍又一遍提醒。逼她寫字背書,有時候她偷懶背不過,夜都很深了也不去睡陪著她。好不容易,才學會像今天,能叫別人,誇一句“謙恭有禮,氣度不凡”。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把一個別人惟恐避之不及的壞少爺教得誰見了都喜歡,就這麼平白送給一個不認識的什麼袁依柳,叫人家好好享受她的勞動成果?憑什麼?我心不悔第二天,急不可待的趙雲逸帶著正式的聘書上門了。熊遠壽擺了一桌席,請未來的女婿喝酒。熊家的所有成員除了熊葦以外,都來列席了。趙雲逸樂昏了頭,敬了這個敬那個,喝得臉都紅了。藉著酒意,看自己心儀的佳人鬱群粲,越看越是喜歡。可是,聘書送到群粲面前的時候,她卻說了一個字。不。熊家的所有人都一愣。趙雲逸更是好像沒聽清楚一樣,側著頭看著群粲,小心的問,——什麼?——不。我不能嫁給你。這下,誰都聽清楚了。——為什麼?群粲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因為,她的理由在趙雲逸以外的這些人面前,似乎不能夠成立。看了看,熊葦不在,一個能夠給她一點支援和依靠的人不在,叫她不顧一切說出現在這個“不”的人不在,她心裡其實想白頭偕老的人不在。群粲就覺得委屈。低著頭,慢慢的,眼裡就蓄滿了淚。看著她為難又委屈,有什麼欲言又止彷彿難以啟齒的樣子,趙雲逸一廂情願的想到了一個可能,他的臉色就開始慢慢的泛白,嘴唇也開始哆嗦,——是不是……是不是熊葦那個混蛋……熊家的人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要罵自家的孩子,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趙雲逸卻只盯著群粲,——是不是他……對你……對你行之不軌了??探花郎的眼裡飽含著悲憤的淚水,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心目中長久以來的女神般的形象,就徹底的破碎了。其餘人的莫名其妙轉為了呆若木雞。阿葦?對群粲?行之不軌?她有那膽麼?就算她有那膽,她有那實力麼?就算她有那實力,她有那……算了,差點被這個瘋子探花繞進去。可是鬱群粲居然含著淚,點了點頭。她沒有更好的理由解釋,不如將錯就錯。趙探花的悲憤變成了絕望,恨恨的看著在座的每一個人,捏著拳頭,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我早就看出,他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