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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好，我是華肯金座剛剛訂外賣的那家，請問外賣送出了麼。&rdo;&ldo;那好，幫我加一瓶礦泉水，要大瓶的。&rdo;&ldo;好，謝謝。&rdo;放下電話，楊昭翻開書開始讀。屋子裡的鐘掛在門口的牆上，指標滴答滴答地轉動。這座公寓算是市裡比較高檔的公寓，院子深，很少聽見外面馬路上的汽車聲。陽光順著窗fèng灑進來，屋子安靜得像是沒有活物一樣。過了一會，門鈴響了。楊昭晃了晃脖子，將書頁做了個記號，放到一邊。開門，來送外賣的是個小姑娘。&ldo;你好，請問是楊小姐麼。&rdo;&ldo;是。&rdo;&ldo;這是您的外賣，一共七十八元。&rdo;楊昭從錢包裡拿了張一百的遞給小姑娘，小姑娘低頭找錢。楊昭先將外賣拿進屋了。小姑娘找好零錢給楊昭，說：&ldo;楊小姐，你好像經常有訂我們家的外賣。&rdo;楊昭衝她笑了笑，&ldo;是麼，你記得我？&rdo;小姑娘說：&ldo;是這樣的楊小姐，我們店裡現在有活動，充值會員卡的話，所有菜品打八八折。&rdo;&ldo;嗯？&rdo;小姑娘連忙又說：&ldo;不過這個活動僅限於外賣菜品，如果在店裡吃是不打折的。&rdo;楊昭說：&ldo;會員卡多少錢。&rdo;小姑娘說：&ldo;最低充值三百元。&rdo;楊昭想了想，說：&ldo;好，我辦一張，你在這等我。&rdo;她轉身回屋，拿了三百塊錢回來。小姑娘沒想到自己這麼輕易就辦了一張會員卡，顯然有些高興。&ldo;楊小姐，我們店的菜品可划算了。&rdo;楊昭抿嘴笑了笑，小姑娘將楊昭的個人資訊記錄了一下，然後對楊昭說：&ldo;楊小姐會員卡我沒有隨身帶著，要將會員資訊錄到卡里，您看您是跟我去店裡取還是下次我給您送過來。&rdo;楊昭說：&ldo;下次你帶來吧。&rdo;小姑娘笑著說：&ldo;那好，楊小姐再見。&rdo;送走了熱情的外賣員，楊昭回到客廳裡，她將外賣開啟，拿了幾盒放到冰箱裡，剩下的當早餐直接吃了。楊昭足不出戶已經三天，她恍惚地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要跟這個破碗待在一起了。她的修補工作已經進行了大半，這個碗陪伴她兩個月了。其實嚴格說起來，這個碗的價值並不高，最多就幾萬塊錢，但是薛淼卻肯花十幾萬來修復它。兩個月前，薛淼拿著這個破損嚴重的陶碗找到她，要她幫忙修復。那個時候她手裡正在處理薛淼之前給她的一幅明代山水畫，楊昭看了一眼那個碗，然後對薛淼說：&ldo;你越來越沒品位了。&rdo;薛淼走進客廳，他西裝革履地趕了兩天兩夜，從加州飛來中國北方這座小城市，已經十分疲憊，不過他一向注重自己的儀表，他優雅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ldo;有時候，東西的價值不能只看表面。&rdo;楊昭放下手裡的小毛刷，轉過頭看著薛淼。&ldo;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這碗裡隱藏著某個古代名墓的藏寶圖。&rdo;薛淼仰頭樂了一聲。&ldo;小昭，我喜歡你的幽默感。&rdo;楊昭懶得理他，轉頭接著幹活。薛淼站起來，走到楊昭的身後，他抬起一隻手，輕輕拉住楊昭的手腕。這個動作，很值得考究。在楊昭的餘光裡，薛淼的手指修長，指節分明。她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說：&ldo;在我們這行裡，最忌諱的就是抓住別人的手。&rdo;楊昭瞥了薛淼一眼，&ldo;尤其是在工作的時候。&rdo;薛淼無辜地聳聳肩。楊昭放下小毛刷，站直身子面對薛淼。&ldo;說吧，怎麼回事。&rdo;薛淼低頭看著楊昭。&ldo;一言難盡。&rdo;&ldo;那就長話短說。&rdo;薛淼講了半天，楊昭聽了個大概。其實拋開薛淼添油加醋的深情描繪，故事只用一句話就能概括‐‐這碗是薛淼奶奶的，在薛淼和他老婆吵架的時候，不慎充當了洩憤物品。可能在別人看來這很奇怪，雖然這碗不是什麼名貴的文物，但好歹也算是個古董，就算洩憤要砸也該砸個不值錢的東西才對。這不能怪薛淼，楊昭曾經去過一次薛淼的半山別墅，他家中一個吐口水的痰盂都價值連城，所以吵架砸了一個陶碗，已經是經過深思熟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