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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犯之人非是庸手,即使強勢如羅侯與廖文介,身上也不可避免地帶著傷痕,但他們並無退縮。對於廖文介來說,深夜,血腥,還有羅侯。當這三樣東西聚集到一起時,意味著最沉澱的記憶,最無間的默契,以及最酣暢的血途。別無他話,只有殺戮。而對於羅侯來說,此時此刻,他心中要比廖文介多了一絲冷靜。從前,他什麼都沒有。他只知道自己的刀很利,只知道殺了別人自己才能活下來。那時,他從沒想過握刀的意義。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他有了掛礙,也有持刀的理由。他不識字,沒有才華,也不會尋常男子的手藝。曾幾何時,他的一身力量與武藝被眾人所鄙,就連他自己也不喜握刀。可是現在,他卻無比感謝蒼天,給了他這身殺伐的技藝。我什麼都不會,可是至少,至少,我還能保護你……身後的這間破屋,無人能入。屋中的那個女人,無人能動。另一邊,幾名黑衣人進攻廖文介,廖文介戰得酣暢,便忘了身後的屋子。一人抓準時機,趁機竄入,再出時,肩上已經扛著風止。風止身體有傷,還很虛弱。帶他出來之人毫不憐惜,壓著他行動,觸及傷口,風止臉色越發蒼白。&ldo;呔!&rdo;廖文介見狀眉頭一皺,怒道:&ldo;偷東西麼!&rdo;她長槍一轉,朝壓著風止之人直襲過去!就在這時,暗處又射來幾支冷箭!廖文介猛地提槍格擋。&ldo;還有‐‐?!&rdo;在她看向暗處之時,一人找準時機攻上來。廖文介餘光掃見,心裡一怒,槍也不揮,側身一躲,隨即一個巴掌甩在面前的黑衣人臉上‐‐&ldo;賤人!敢偷襲你奶奶!&rdo;這一巴掌貫入內力,直接將黑衣人扇翻在地。黑衣人蒙面的布襟掉落,只見一個女子口吐鮮血,一邊眼眶裂開,臉也迅速腫大,看不出形狀。&ldo;呸!&rdo;在女子倒地之時,暗處簌簌作響。隨即四周一靜。剩餘的黑衣人像是得到某種命令一樣,齊齊後撤。羅侯眼神一銳,握緊刀柄,低聲向廖文介道出今夜的第一句話。&ldo;小心。&rdo;&ldo;恩。&rdo;廖文介眼睛盯著暗處,警惕戒備。忽然,暗處又出幾道聲響,卻是與之前大不相同。撲哧撲哧,像是切入骨ròu的聲音,聽著讓人心驚。一黑衣人似是覺得有些不對,她向著暗處走了兩步‐‐忽然,從暗處嘩啦啦地飛出一堆東西,不是箭矢,不是暗器,幽幽而落,在地上滾了又滾,留下道道血痕‐‐竟是十幾顆人頭!人頭裝扮同黑衣人相同,面上皆覆著面罩,被人卸了腦袋,面罩卻還系在腦後,分不出每顆人頭是誰的。&ldo;怎麼‐‐!&rdo;那黑衣人一驚,手裡的劍差點掉在地上。她向後大退幾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暗處的樹林。緩緩,從樹林中走出一人。羅侯看清來人,便知道今夜的危機度過了。成泉腰間別著一把刀,她沒有將刀拔出,就那樣隨意地走上前來。離她很近的黑衣人非但沒有攻上去,甚至又向後退了幾步。成泉在場中站定,微微一抬手,身後竄出數道人影,直奔黑衣人而去!知道情況有變,黑衣人雖一時心驚,卻也快速調整過來,手中兵器又一次提起。&ldo;呵。&rdo;成泉一聲笑,&ldo;呂丘年的雜碎,也敢與北地王兵抗衡麼。&rdo;淡淡的一句話,是說不出的狂妄與自信。果然,成泉雖只叫出三人,可是其訓練之有素,配合之默契,讓眾黑衣人難以招架。羅侯見情勢逆轉,心中稍定。而廖文介把長槍一搭,自己靠在門板上看戲。不刻,黑衣人倒下一個又一個,而安南王府的兵士陣法剛烈,分毫未傷。剩下幾人知道大勢已去,互相看了一眼。&ldo;哈。&rdo;廖文介笑道:&ldo;別看了,這人你們今天是帶不走了。別難過,回去再叫些人來,下次還有機會。&rdo;黑衣人對廖文介的戲謔不聞不問,相互一眼看過去,已經明白對方意思。風止被一人拉著,傷口已經抻開,肩頭處鮮血直流。他臉上滲著冷汗,目光卻是清明。停頓的一刻,他看了一眼廖文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