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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真攏了攏身上的外套，程陸揚，你現在睡了嗎？程陸揚一個人暴躁了一晚上，最後把方凱找來家裡，說是老早買回來的麥克風還沒用過，得試試音。結果方凱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門，也沒人來應，只得拿出備用鑰匙自己開門，沒想到一進屋，差點沒給嚇死。程大爺居然自己把麥克風給倒騰上了，正光著腳丫子在沙發上站著瞎吼呢。見方凱來了，他又拉著方凱一塊兒唱，硬把另一隻麥克風塞進他懷裡，點了首陳奕迅的《浮誇》。方凱好想哭，程大爺不過是塞了只麥克風給他，但是壓根兒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從頭到尾把這首歌給吼完了。最可怕的是這位爺還一路把人用假音飈的那一部分硬生生地變成了實實在在的嘶吼……夠抽象，夠野獸，夠鄉村！方凱無數次想尿遁，結果程陸揚一邊歡唱一邊送他去廁所，方凱只能直接哭昏在廁所裡了。這麼折騰一晚上，好不容易等到程陸揚唱累了，倒在沙發上睡著了，方凱總算得以解脫，替他搭了c黃涼被撒腿走人。人活一輩子，賺錢當真不容易，特別是碰上個大魔王boss，簡直虐身又虐心qaq。而大半夜的，程陸揚睡得迷迷糊糊時，忽然聽見手機響了。客廳裡一片漆黑，他又感冒了，腦袋昏昏沉沉的，坐起身來四處找手機。最後發現聲音是從茶几上傳來的，他伸手去夠，結果光腳丫子一腳踩中地上的麥克風，bia嘰一下摔了個狗啃屎。這下子程陸揚徹底清醒了。他吃痛地捂著下巴站起來，罵罵咧咧地伸手拿起手機，看清楚了螢幕上閃爍的三個字：壞女人。前一刻還緊緊皺起的眉頭倏地鬆開，他慌慌張張地把手機湊到耳邊，&ldo;喂？&rdo;聲音因為唱了一夜和原本就感冒的緣故顯得有些沙啞，但是卻難掩其中的欣喜和詫異。那頭的秦真頓了頓，才說：&ldo;睡了嗎？&rdo;他趕緊搖頭，&ldo;沒睡沒睡。&rdo;聽他聲音確實沙啞得厲害，秦真忍不住問他：&ldo;給你買的感冒藥吃了沒？怎麼感覺越來越嚴重了？&rdo;程陸揚把客廳的燈開啟，一邊去廚房倒水，一邊說：&ldo;吃了，已經吃了。&rdo;然後又端著水杯回來，把茶几上的藥咕嚕咕嚕吞了下去。秦真聽見喝水的聲音，好笑地問他：&ldo;多久吃的？&rdo;&ldo;……剛才。&rdo;程陸揚把水杯放下，不知怎麼有些緊張。他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看著外面燈火輝煌的夜，半晌才說：&ldo;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rdo;這一問倒是把秦真給問倒了，是啊，她打電話來幹什麼？頓了頓，她回答說：&ldo;今天我碰見你大哥了。&rdo;程陸揚呼吸一滯，&ldo;然後呢？&rdo;久久沒聽見秦真的回答，他的聲音驟然低沉下來：&ldo;他跟你說了什麼？&rdo;又是那種生怕秘密被人揭穿的語氣，隔著遙遠的距離，秦真卻分辨出了他此刻的心情，最後笑了笑，&ldo;沒說什麼，就是告訴我你脾氣不好，要我多擔待。&rdo;程陸揚鬆口氣，口氣也變得拽了起來，&ldo;他倒是好意思說我，活像他自個兒脾氣多好！你是不知道，程旭冬那人表面上溫文爾雅，實則笑裡藏刀。不知道多少女人被他傷了心，見他一天到晚對她們笑得好看，就以為他對她們有意思，結果‐‐啊，對了，他和孟唐是一路貨色！&rdo;說到這裡，他猛然警醒起來，&ldo;喂，秦真，我說你可悠著點兒啊！別以為我哥對你微笑就是對你有意思，他那是純屬禮貌，ok？還有啊……&rdo;這麼絮絮叨叨的程陸揚可真是難得，感冒過後的聲音雖然低沉沙啞，卻帶著點朦朧的柔軟觸感，會讓人想起夜晚的螢火蟲，又或者是早晨的薄霧。秦真忍不住笑了起來。程陸揚卻被她的笑聲驚住了，猛地頓住話頭，然後遲疑地問了句：&ldo;你……不生氣了？&rdo;&ldo;當然生氣！&rdo;秦真斬釘截鐵地說，她聽見程陸揚在那頭低低地罵了句，忍不住又笑起來，&ldo;但我決定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rdo;&ldo;秦真你還真是會蹬鼻子上臉啊！大爺我什麼時候低聲下氣跟人道過謙了？告訴你，你是第一個，就別在那兒繃面子了行麼？&rdo;程陸揚又抬高了聲音，可半天沒聽見電話那頭的回答，又迅速弱了下來，&ldo;……怎麼個將功贖罪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