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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骨碌爬上電瓶車後座,回頭朝兩人吼了一句:&ldo;這花前月下人影成雙的,你倆談個情說個愛就差不多了,別太過火了啊!鄭嘉炎你給我悠著點兒,別欺負我家可意,聽見沒?&rdo;最後一句是嘻嘻哈哈地說出來的,帶點兒擠眉弄眼的意思,要他好好把握機會,失不再來。鄭嘉炎哭笑不得地叫她趕緊滾吧,然後回過頭來看著這個站都快站不穩的酒鬼小姐。心裡又忽然有幾分喜悅。陸童和尤可意是最好的朋友,她都默許了,那大概……兩人是有那麼幾分機會吧?他低下頭來攬住尤可意,輕聲說:&ldo;去馬路邊上打車吧。&rdo;一抬頭,恰好看見了路燈下的那輛藍色計程車,於是想也不想地揮了揮手,&ldo;師傅,走嗎?&rdo;奇怪的是,車裡的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冷冽的刀子一樣,只接觸上一眼就叫人有些心寒。鄭嘉炎有些納悶,你說這打個車而已,不走就不走,怎麼司機還用一種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的眼神凌遲他?他只好扶著尤可意往馬路邊上一站,恰好看見有輛空車過來了,於是照顧有加地把尤可意弄上了車。很快,路邊的計程車開了,燈下的那個人也發動了車,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馬路上的燈一盞接一盞飛快地從窗外閃過,燈火輝煌的夜晚,他的眼裡卻只有前方的那輛車。車內的光景並不在他的視線範圍以內,可他腦子裡閃現過的每一個畫面都好像在清清楚楚地告訴他什麼。那個男生親密地扶著她,手臂攬在她的腰間。她喝得醉醺醺的,沒什麼意識,如果這時候他想對她做點什麼,簡直不要太容易。她大概和剛睡醒時一樣,眼睛微微眯起,像是一隻毫無防備的小貓。當她這樣朦朦朧朧地看你一眼,再硬的心腸彷彿也在一剎那柔軟下來,恨不能把整顆心都掏給她。太多的思緒不堪重負,心臟不過是件脆弱至極的東西,眼看著就要承載不起嫉妒的重量。他死死地握住方向盤,指節用力到泛白。而那對男女好不容易進了小區,男的卻也遲遲沒有離開。他們站在單元門前,男生問女生:&ldo;你的鑰匙在哪裡?我幫你開門。&rdo;女生迷迷糊糊地在衣兜裡摸了一陣:&ldo;哎?哎?在……在哪兒呢?&rdo;男生好笑地扶住又開始東倒西歪的她,&ldo;行了行了,我來幫你找。&rdo;他伸手去她的口袋裡摸索,另一隻手臂還緊緊地擁著她,怕她摔倒。她也不懂得拒絕,傻乎乎地笑著,還下意識地嘟囔:&ldo;幹嘛啊,好癢!哈哈哈……&rdo;&ldo;別亂動!&rdo;男生按住她的肩膀,&ldo;再亂動找不著鑰匙了!&rdo;他們嘻嘻哈哈地站在樓道前,做著所有狀似親密的事情,模樣如同那些熱戀中的男女,充滿了青春的張揚放肆。而嚴傾就這樣坐在車裡遠遠看著,眼神像是風暴中的大海,波濤洶湧,片刻也不曾停息過。明知她是喝醉了。明知她本不是這麼隨便的女孩子。明知她做什麼都跟他沒有半點關係。可是胸腔裡像是被人灑下了一片荊棘的種子,被嫉妒的養分澆灌成茂密的森林,一寸一寸爬滿了心臟。然後他看見鄭嘉炎又是一把將往後倒的尤可意拉回懷裡,男生的胸口恰好與女生的鼻子緊緊相貼。尤可意疼得飆淚,大呼好痛。鄭嘉炎滿臉心疼地低下頭來捧著她的臉,&ldo;怎麼了?撞到鼻子了?我看看。&rdo;那樣近的距離,就好像只要隨時隨地多一點點意亂情迷,他們就會化身為離別時分難捨難分的戀人,彼此相擁親吻。樓道前的燈把他們的影子搖曳一地,看上去是那麼密不可分,緊緊相貼。這一刻,嚴傾終於再也忍耐不住。他猛地推開車門,幾乎是想也不想地衝到了那個樓道前,一把將尤可意拽進懷裡。鄭嘉炎正思忖著要不要乘勝追擊親一親醉美人,結果一個猝不及防就被人推開了。那人力道之大,害他沒有防備地踉踉蹌蹌後退了好幾步。&ldo;你幹什麼?&rdo;他吃驚地喊了一聲。嚴傾就站在離他幾步開外的地方,手臂緊緊地拽住尤可意,眼神冰冷地看著他,然後慢慢地說了一句:&ldo;滾。&rdo;這是今天晚上的第二個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