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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童看著她亂蓬蓬的頭髮,還有這身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問題才會隨手從衣櫃裡抓出來的紅色外套加綠色褲子,頓了頓,伸頭朝她額頭上一探,&ldo;你這造型……是要去第三人民醫院?&rdo;第三人民醫院是c市的精神病醫院。尤可意根本顧不上跟她說話,只急匆匆地往屋裡衝。陸童吼她:&ldo;哎哎哎,鞋都不換?昨天下午我才拖的地‐‐&rdo;話音未落,就看見尤可意又拿著錢包緊趕慢趕地從屋子裡衝了出來,出門之前言簡意賅地交代了一句:&ldo;嚴傾出事了,我去看看他。&rdo;&ldo;哎?去哪兒看啊你?&rdo;陸童拽住她的胳膊,一頭霧水,&ldo;再說他出事兒了,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去了又‐‐&rdo;&ldo;回來再跟你說!&rdo;尤可意一把抽回手肘,頭也不回地往電梯裡跑。坐在計程車上的時候她一個勁地催促師傅快點,再快點,催得師傅頻頻從後視鏡裡瞧她,&ldo;我說姑娘,雖說這大半夜的沒交警,好歹c市也是咱省府,電子眼到處都是。你這一個勁兒催我,沒瞅見紅燈啊?被拍了照扣了分,你叫我怎麼做生意?&rdo;嘰裡呱啦一大堆,尤可意根本沒心思聽,左耳朵進右耳多出的。她坐在後座往窗外瞧,這座城市繁華又忙碌,就連夜裡都是燈火輝煌。可是思緒飄到了嚴傾那裡,她又忍不住想,這樣明亮的一座城市又怎麼樣呢?還不是有一大堆晦暗的角落,一大堆看不見未來的人掙扎在那些角落裡?她沒有發現自己潛意識裡完完全全把那個男人當成了一個弱者,一個值得人同情關心的沒有家的漂泊者,直到她下了車,跑進了警察局。因為鬥毆,今晚的警察局簡直熱鬧得不行。一群混混蹲在辦公室外面的空地上,天寒地凍的,那群&ldo;熱血男兒&rdo;分為兩波,彼此都還在一口一句跟大爺和母親掛鉤的髒話,就好像真的僅憑嘴皮子就能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這樣又那樣。不少人臉上身上都掛了彩。警察人數少,拿著警棍在人群裡走,不時桶一下特別囂張的人,兇巴巴地吼一句:&ldo;嚎什麼嚎?老實點兒待著!&rdo;還有幾個警察在兩撥人正中央,把幾個劍拔弩張就要打起來的人給死死按住。總之這情形不是一般的亂。她站在那群人前面,一下子不知道該往哪兒去。直到辦公室裡忽然有人大叫一聲:&ldo;尤小姐,這兒!我在這兒!&rdo;尤可意的目光一下子越過人群朝那間辦公室看去,只見陸凱被拷在窗戶邊的防護欄上,另一隻沒被銬住的手正像一朵迎風招搖的花兒似的朝她揮舞著。屋子裡還有幾個人,所有的目光都朝她看來,她抿了抿唇,繞過人群走進了那間辦公室。事情的始末簡直令她震驚。嚴傾和那個什麼老方的糾葛一直沒有斷過,上一次他替尤可意捱了老方三刀,這一次陸凱直接領著人去老方的場子搗亂,想要替嚴傾出口氣。結果寡不敵眾,一幫人都掛了彩,陸凱的兄弟東子還被老方給扣住了。嚴傾趕過去的時候,老方就那麼端著杯酒坐在酒吧包間的沙發上,淡淡地吐了一圈白霧出來,微微一笑,&ldo;你的人又來砸場子了。&rdo;東子被人按在一邊的沙發上坐著,剛吼了一句&ldo;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rdo;,話還沒說完,就被嚴傾喝止了。&ldo;閉嘴。&rdo;是森冷且不帶一絲溫度的語氣。東子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他是在嚴傾的人,性子衝動又毛躁,如果不是陸凱帶著他,嚴傾大概也不會要他。老方說這屋子裡就四個他的人,如果嚴傾要把東子領回去,也行,慢慢打,打倒了四個,放他們倆安然無恙地回去。&ldo;嚴哥也是老江湖了,這點規矩,不會不明白。&rdo;老方笑得很紳士,還比了個請的姿勢,然後就頭也不回地出去了。臨走前又想起了什麼,回頭哦了一聲,笑著說:&ldo;對了,嚴哥也是個講規矩的人,時間上也得有點規矩才行。&rdo;他比了個手勢,按住東子的那兩個人一個掰開他的嘴,另一個開始往裡面灌東西。桌上擺著一包白色的粉末,還有一包已經空了,只剩了張包粉末的紙。昏暗的包間裡,老方的笑容有些迷離,有些模糊,他彬彬有禮地說:&ldo;都是好東西,就當是我這個晚來的新人孝敬嚴哥的得力干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