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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離開學只有十來天的時候,陸瑾言和我打電話的次數忽然間少了起來。好幾個夜裡,我打電話過去,他不是說在加班,就是說精神不好,想要早點睡。我只好興致缺缺地掛了電話,一個人翻來覆去地躺在c黃上。偶爾和思媛訴苦,她就像個知心大媽一樣安慰我這個胡思亂想的怨婦。但是我的敏感告訴我,陸瑾言是真的有些不對勁了。有時候抽空和我打電話,也多半是我單方面地說,他單方面地聽,偶爾&ldo;嗯&rdo;幾聲,卻沒有過多的言語。我試探地問他:&ldo;你最近心情不好?還是有什麼事?&rdo;他頓了頓,仍舊溫溫柔柔地告訴我:&ldo;沒事。&rdo;我的抱怨他照單全收,我的掛念他沉默接受,我的生活瑣事被我這個不擅文學的說書者變成流水賬講給他聽,而他沉默的時候也越來越多。不過半個多月的功夫,我忽然覺得我們的距離遠了,哪怕我不斷告訴自己這只是我的臆想,可心裡也終歸不踏實了。陸瑾言有事瞞著我,但不論我如何詢問,他都閉口不言,甚至減少了打電話的次數。我漸漸覺察出,也許這樣的行為可以稱之為逃避。暑假還剩下八天的時候,我終於有了去找陸瑾言的機會。那天程叔叔陪我媽去醫院開藥,而我趁著這點時間,一路坐計程車飛奔去了市中心。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跑進了諮詢中心的大門,卻僅僅從前臺小姐那裡得知,陸瑾言請了一週的假。一週的假。我幾乎每日打電話給他,卻從未得知關於請假的隻言片語。我撲了個空,茫然無措地站在諮詢中心門口,最後只得撥通了陸瑾言的電話。他接起來,溫溫柔柔地叫我:&ldo;祝嘉。&rdo;那聲音一如既往,平靜安然,好像天崩地裂在他眼裡也不過是芝麻大點的小事。我問他:&ldo;陸瑾言,你現在在哪裡啊?&rdo;他穩穩地回答我:&ldo;在諮詢中心上班啊。&rdo;我木然地接續追問:&ldo;最近還是和以前一樣忙啊?慕名而來的病人一個接一個,要靠預約才能見陸大醫生一面嗎?&rdo;他低低地笑了幾聲,&ldo;是啊,很忙。&rdo;夏天都快要過去了,太陽還是這麼刺眼,曬得我口乾舌燥、整顆心都沉了下去。我隨意說了幾句,就以不耽誤他工作為由掛了電話,而他欣然說再見,毫無留戀地結束通話。圖書館大廈在我的視線裡巋然挺立,那片清澈透亮的湖也靜靜地躺在前方,然而我再也不見了從前的心情,不會一見到它們就想起那個溫柔沉靜的男人,也不會一想起那個男人就覺得平靜安詳。有什麼東西在短時間之內變了。而一旦涉及到陸瑾言此人,我那點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勇氣也有如脆弱的氣球,一旦被人戳破就漏光了氣。我甚至連一句質問的話都沒能說出口,就這麼假裝平靜地掛了電話。我對他這些日子以來的變化一無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陸瑾言在騙我。我坐在回家的計程車上,不斷地編輯著要發給他的簡訊。&ldo;陸瑾言,剛才我去了諮詢中心,前臺小姐說你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為什麼騙我?&rdo;&ldo;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最近和我打電話的時候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rdo;&ldo;陸瑾言,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哦!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rdo;……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一條接一條的簡訊。半個小時的車程裡,我編輯了一次又一次,最終卻都逐字刪去。我想了很久,最終只說:&ldo;陸瑾言,我很想你。&rdo;然而這一次,他並沒有在我掏出鑰匙開了門,看見地上的兩雙鞋時,心裡咯噔了一下。他們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