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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書成彷彿困鬥之獸,被人圍在中間。他被打得鼻青臉腫,左眼上方在淌血,乍一看,還以為眼睛受了傷,觸目驚心。那群人只是起個圍牆的作用,將人堵住。每當凌書成要推開他們逃跑時,就被一腳踹回去。真正動手的,是中間那個穿墨綠色衣服的人。差不多的年紀,截然相反的心狠手辣。他拿著半截鋼管,一會兒照著凌書成的下巴挑一挑,純屬羞ru;一會兒又在他試圖掙脫時,朝著他身上用力一砸。凌書成寡不敵眾,又沒有武器防身,吃虧的份。陳聲見狀,渾身血液往腦門兒衝,一把推開邊上的人,橫身擋了上去。那人正握著鋼管往凌書成身上砸,冷不丁被一把握住,想抽出來,卻被陳聲攥得死死的。拳頭上都青筋暴起了,冰冷的管子紋絲不動。&ldo;你他媽哪根蔥?&rdo;鋼管男急了,&ldo;信不信連你一起打?&rdo;陳聲一胳膊肘朝他推去,正中胸口。對方悶哼一聲,鋼管也脫了手,被陳聲奪了過去。&ldo;蔥?&rdo;陳聲盯著他,冷冰冰地反問,&ldo;這兒除了你穿這麼綠油油的像根蔥,還有別的蔥?&rdo;再掃一眼另外八人,恍然大悟似的笑笑,&ldo;哦,這兒還有八根呢。&rdo;緊趕慢趕跟來的路知意,堪堪聽見這不可一世的開場白,揪著頭皮的緊張感中,油然而生一股笑意。這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和以一敵九都氣勢洶洶的模樣,想必陳聲也不全是魯莽行事,多半勝券在握。事實證明,是她想太多。陳聲哪怕體能好,素質強,畢竟是個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從小根正苗紅,哪裡打過什麼架。九個人一齊衝了上來,他只有捱揍的份。既要護著凌書成,又要抵擋&ldo;鋼管大軍&rdo;,要想贏,除非他是千手觀音。一邊捱打,一邊亂舞著鋼管反擊,動作是帥,可落在身上的棍子也不計其數。他拖著凌書成往外逃,可那綠衣服的傢伙從腰間掏了把不長不短的水果刀,眨眼間就衝了上來。&ldo;小心!&rdo;路知意下意識驚呼一聲,操起板磚就躍了上去,一腳踹開鋼管男,然後一磚頭拍在旁邊一傢伙腦袋上。陳聲逃過一劫,一腳踹開左側撲上來的人,卻並沒感激她。他扭頭衝她怒吼一聲:&ldo;不是讓你待在外面,別進來嗎?&rdo;&ldo;我不進來,你也跟他似的癱在這了!&rdo;路知意一把揪住凌書成的右邊胳膊,和陳聲一人架一邊,飛快地朝外跑。中飛院的學生,別的不行,身體素質卻槓槓的。兩人哪怕拖著個要死不活的凌書成,也依然健步如飛。可身體素質好,也並不代表他們是超人,那群人來勢洶洶,拎著棍棒一擁而上。路知意見狀,將凌書成一把推上陳聲的背,&ldo;你帶他走,我墊後!&rdo;她飛快地從陳聲手裡奪過那鋼管,另一手照著陳聲胳膊上,重重一推。權當助跑。她力氣大得驚人,陳聲不由自主朝前撲騰幾步,趕緊穩住背上的人,回頭去看。路知意擋在那群人前頭,身姿靈活,出手矯健。每一棍子都砸在人背上、腿上,不是要害,卻又叫人吃痛得緊‐‐她沒有傷人之心。自己跑掉,卻叫一姑娘擋住一群惡鬼,這事,陳聲做不出。可凌書成受了傷,腿軟綿綿搭在那,還不知是不是傷了筋骨。他若盲目回頭逞能,只會把自己連同背上這個傷患一同交代在這。一瞬間,內心天人交戰。而路知意在又打趴下一個壯漢時,頭也不回朝他吼:&ldo;是不是要全死在這兒才甘心?出去叫幫手啊!&rdo;就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知道他不肯走。陳聲牙一咬,揹著凌書成朝外面跑,跑到馬路中間了,將人往地上一扔。隨手拉了個路人,&ldo;替我看著他!&rdo;轉身又往裡衝。一地狼藉,兩三個青年被打趴在地,哎喲連天,起不來。路知意還在跟人打,可她也只有兩隻手,被人亂打一氣,身上中了好多下。陳聲進去時,剛好看見鋼管男的水果刀扎進她胳膊。路知意一腳踢開他,手裡卻拿不住鋼管了,哐噹一聲,管子落地,咕嚕嚕滾了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