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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裡六個隊,清一色只有男性。畢竟全國幾大航校,每年培訓出來的女飛行員不超過兩隻手,如此搶手的資源一早被各大航空公司挖去了,哪會有人想不開,跑這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做什麼海上飛行救援?於是隊員們也就不拘小節了,出隊歸來,還沒著家就開始脫衣服,一群人打著赤膊往宿舍走。海天相接處泛著深藍色,海面上有若有似無的光線,來自指引迷途的燈塔。常年體能訓練為這群年輕人塑造出了緊實的肌肉、充滿力量的身體線條,一個個頂著溼漉漉的短髮,有說有笑,夜幕下竟也說不出的賞心悅目,像是一幅充滿生機的油彩畫,濃墨重彩。第三支隊十個人裡,有兩個是從中飛院跟來的,凌書成與韓宏。凌書成是跟陳聲哥倆好,分不開,要去民航一起去,要來海上就一起來,對凌書成來說沒差別,反正他選擇飛行這條路本身就被他爹罵得個狗血淋‐‐&ldo;讓你學商科學商科,非要去學什麼開飛機,開什麼不都是個司機?你自己說,當司機有什麼好的!你去當司機了,老子的家業傳給誰?&rdo;韓宏是成績差勁,考了三次也沒能透過飛行執照考試,結果沒有民航公司肯要他,大四了還被停飛,一氣之下跟著兩人來了隊裡。可惜的是,由於沒有飛行執照,他來了隊裡也無法駕駛飛機,只能作為隊員進行基本營救任務,比如爬繩剃到甲板上接應受難船員等危險工作。這是他們在救援隊的第三年。一眨眼,三年都過了。韓宏沒跟兩人在一個宿舍,基地的宿舍規格是兩人一間,凌書成厚顏無恥先霸佔了陳聲,他就只能一邊兒涼快去了。不過韓宏是個好脾氣的人,才不會和凌書成較真呢,最多不過和顏悅色在背地裡對大家說:&ldo;你們知道嗎,凌書成愛了陳聲好多年了。&rdo;這也不算造謠,兄弟愛也是愛啊。不過據說那天之後,基地裡很多人看見凌書成都繞著走。一群鋼鐵直男,死都不怕,就怕被他gay。宿舍兩張c黃,兩張書桌,地方寬敞,愛添置啥添置啥,條件比中飛院都好。好歹一群人風裡來雨裡去的,日子都過不舒坦,那該多憋屈?陳聲洗了個澡,出來後換凌書成進去洗。他沒急著上c黃補覺,而是開啟手機看了眼,晚上十點收到一封新郵件,他那時候已經睡了,並沒有看到訊息。隊裡的生活緊張忙碌,一出隊就是生死攸關的大事。飛行救援又比單純的駕駛飛機要難多了,海上事故一般發生在惡劣天氣下,他得頂著狂風大浪穩定駕駛不說,還得組織救援行動。因此,自從來到基地,他基本上每晚九點按時睡覺,過起了老年人一般的養生日子。陳聲坐到書桌前,開啟電腦查收郵件。郵件並不算長,但很細緻,像是時間表一樣鉅細靡遺記錄著個人情況。他從頭到尾看了好幾遍,最後去飲水機前倒了杯水,端到窗前,一面看著雨後的夜幕與海面,一面慢慢喝著。陰了很久的心情在這一刻也有了放晴的跡象。浴室裡的凌書成洗完澡出來,一邊擦頭髮,一邊掃了眼他的背影,&ldo;不睡覺,站在窗邊看風景?好雅興啊。&rdo;又看了眼桌上發著光的電腦,笑了兩聲,&ldo;張成棟的郵件終於來了?&rdo;對於這件事,凌書成知道得門兒清,陳聲也沒打算瞞他。事實上,讓張成棟去做這件事還是凌書成給出的主意,陳聲心高氣傲,拉不下臉去求人,由始至終都是凌書成在幫忙搭橋牽線。凌書成把毛巾掛回浴室,走出來坐在陳聲桌前,毫不客氣地拿著滑鼠點點點,陳聲也沒阻止他看那封郵件。陳師兄:你那邊一切都還順利吧?畢業在即,學校裡各種事情多到爆炸,學生卡要登出、圖書館欠款要還清、班級聚會年級聚會開個不停,忙得我焦頭爛額,說好的一個月一封郵件,結果一拖再拖,真是抱歉。(凌書成:&ldo;廢話真他媽多,訂報紙是想了解世界大事,誰要知道送報員最近過得怎麼樣?&rdo;)這次是想告訴你,路知意不是三個月前從加拿大回來了嗎?她真的好厲害啊,拿到了我們年級優秀飛行員的榮譽,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年你從加拿大回來,也拿到了這個稱號,是吧?你們真是郎才女貌,緣分天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