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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意哈哈大笑，小口抿了抿杯中的酸奶，&ldo;這個要慢慢品，才知道其中滋味。&rdo;慢慢品個屁啊，酸得要命，還滋味。滋味就是難喝！陳聲滿嘴的酸味，至今沒能緩過勁來。從後座拿了瓶礦泉水，下車漱了漱口，開門的一瞬間，冷空氣撲面而來，凍得他一陣哆嗦。路知意從後座拿來他的外套，跟著下了車，搭在他肩上。&ldo;高原上不能感冒，容易肺水腫。&rdo;他把那水含在嘴裡，也不急著吐，扭頭指指車裡，哼哼了幾聲。她懂了，哈哈大笑，&ldo;還有偶像包袱，不想讓我看見你漱口？&rdo;陳聲眼珠子一瞪，又指指車裡。路知意怕他感冒，趕緊舉雙手，&ldo;成，成，我這就進去。你趕緊把水吐了回車上。&rdo;還囉嗦？陳聲推她一把，看她轉身了，才把水吐到灌木叢裡。肩上的衣服穿好了，他也沒急著上車，站在路邊看看天，又看看對面的山，最後瞧瞧公路底下的萬丈深淵。冷空氣吸入肺裡，清新又刺激。蔚藍色蒼穹之下，遠處的山頂是一片雪白，再往下，一望無際的綠。周遭的霧氣像是凝固了似的，圍在身邊一動不動，再仔細瞧瞧，又發現它們仍在緩緩流淌。一旁有人趕著幾匹淺棕色的小馬過去了。陳聲往邊上退讓了幾步，瞧著它們過路，末尾的那匹還沒他胸口高呢，側頭看他一眼，尾巴在空中蕩了蕩。有那麼一瞬間，他們四目相對。陳聲怔怔地望著它。後來回到車上，繼續開車。路知意還是沒敢打擾他，他卻回憶片刻那隻小馬的眼睛，側頭看她好幾次。反覆這麼幾回，路知意問他：&ldo;你老看我幹什麼？&rdo;他撞進那雙疑惑的眼眸裡，笑了。&ldo;路知意，你和那馬的眼睛，長得一模一樣。&rdo;&ldo;……&rdo;你才長了雙馬眼睛。你全家都長了馬眼睛！路知意莫名其妙白他一眼。可下一刻，他卻說：&ldo;你們這地方也挺神奇的，養出來的人和動物，都有一雙乾淨漂亮的眼睛。&rdo;路知意一愣，所以不是在損她？這回是誇她？她狐疑地看著他。陳聲只定定地望著遠處的山與草，漫不經心地說：&ldo;大概是因為大山裡面沒有那麼多城市裡的繁華熱鬧，眼睛裡只有藍天和草原吧。&rdo;路知意驀地一怔。夜裡十點，抵達縣城。路知意的家在冷磧鎮，離縣城還有二十來分鐘的車程，但她讓陳聲在縣城停了車。&ldo;先吃飯。&rdo;她帶他輕車熟路穿街走巷。晚飯吃的是炸土豆，牛肉麵。土豆是切成大塊放入油鍋裡炸的，撈出來，瀝乾了油，沾著辣椒粉吃。外面的脆皮滿口生香，裡面卻粉粉融融，燙得人眼淚花都出來了。牛肉麵也是超大一碗，老闆娘端上來時，嗬，把陳聲嚇一大跳。山裡人都這麼實誠？麵條上的牛肉大塊大塊的，麵碗也比蓉城的大了兩倍有餘。可味道是真好。他斜眼看路知意，&ldo;辛苦六個多小時把你送回來，你就請我吃麵條土豆？&rdo;路知意大言不慚：&ldo;我窮嘛。&rdo;她指指那大塊的土豆，&ldo;但這是我們這的特色，別處你可吃不到這樣的傢伙。&rdo;又夾了塊牛肉在他面前晃了晃，&ldo;看見這肉沒？純天然犛牛肉，城裡你可吃不著，吃得著也不會是這個價。&rdo;喲，那得意的樣子，真是夠可笑的，活像面前擺的是滿漢全席。陳聲呵呵兩聲，可最後卻把那麼大碗麵全給吃下去了。他對路知意強調：&ldo;我這是餓的。開車全神貫注太費神，又一路餓到晚上十點，為了身體著想，才勉為其難多吃了一點。&rdo;路知意從善如流：&ldo;是的是的，您辛苦了，承蒙您不嫌棄，把我們這的粗茶淡飯都給吃了下去，您那金貴的腸胃也不知道會不會不舒服‐‐&rdo;話沒說完，被陳聲一個爆慄砸在腦門上。&ldo;少跟我口不對心。&rdo;這一下敲得可不輕，她捂著額頭，怒目而視。陳聲滿意了，&ldo;嗯，這種凶神惡煞的樣子才是你。&rdo;路知意：&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