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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聲下意識要回絕，回頭看見魏雲涵一臉期待的模樣，頓了頓，&ldo;……哦。&rdo;要過節了，商場人滿為患，鬧哄哄的。魏雲涵先是替小輩們挑了些玩具，年紀稍大些的就送文具用品。長輩們則是蜂蜜等營養補品。最後才輪到同輩。女眷們送什麼好？陳聲拎著大包小包，跟在母親身後下了一樓，一整層都是化妝品專櫃。混雜一氣的香水味在空調熱氣裡升騰翻滾，令人反感。魏雲涵在挑面霜，陳聲百無聊賴立在一旁，一身黑色立領大衣，身姿挺拔，面容清俊，好似雲端月，鶴立雞群。周遭不少女性，紛紛側目。他低頭擺弄手機，片刻後，無意中聽見一旁有人問營業員：&ldo;這是今年最新款的手霜吧？&rdo;陳聲一頓，忽然想起什麼，抬頭掃了一眼。那妝容精緻的服務員熱情地對顧客說：&ldo;是的，這一款很滋潤，是我們今年剛推出的最新款，防凍傷，對幹皮有特別好的效果……&rdo;後面緊跟著一大串女性才明白的描述，但陳聲聽進去三個字：防凍傷。他把手機放回包裡，走上前，忽然問了句：&ldo;手上長凍瘡的，用了這個能好嗎？&rdo;服務員和那位年輕的女顧客都抬頭看他。那女生原本還有些不高興被人打斷，目光接觸到陳聲的臉，頓時一愣，那點不悅就一掃而空了，反倒還有些驚喜。服務員點頭，笑得比前一刻更甜了些，&ldo;這一款產品分三種，功效不同，這支主要防凍傷。&rdo;說著，她拿起另外一隻粉色的，&ldo;這個是對已經凍傷的面板有鎮定和止痛止癢效果的，味道也很好聞，是櫻花味。上面的圖案是國際知名設計師索菲亞‐‐&rdo;&ldo;幫我包起來。&rdo;他不耐煩聽下文，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她。誰要知道圖案是誰設計的？他掃了眼那上面稀奇古怪的魔法少女‐‐醜。想到她那高原紅，陳聲又問了句：&ldo;這種防凍傷的，有塗在臉上的嗎？&rdo;&ldo;您是說面霜吧？&rdo;服務員笑吟吟取來同款面霜，&ldo;這個就是，和手霜功效一樣，它‐‐&rdo;&ldo;包起來。&rdo;&ldo;……好的，您稍等。&rdo;服務員看他言簡意賅，一臉&ldo;你也廢話少說&rdo;的表情，收了心神，不再多嘴，手腳麻利替他包裝起來。那位女顧客卻側頭看陳聲，笑著說了句：&ldo;我認得你，你是飛行技術學院的陳聲。&rdo;陳聲看她一眼，&ldo;你是‐‐&rdo;&ldo;我也是中飛院的，我在空乘學院，我叫唐詩。&rdo;她笑出了兩顆梨渦來，眨眨眼，&ldo;我們是一屆的，上回你參加運動會，我看見你破紀錄了。&rdo;&ldo;哦。&rdo;&ldo;對了，還有上次校慶，我沒想到你居然大三就能正式飛行了！當時臺上站了十個人，我一眼就認出你了，真的好厲害啊！&rdo;&ldo;是嗎。&rdo;陳聲的回答完全不是疑問句，反倒有點敷衍。這裡濃郁的香水味快要扼殺掉他為數不多的嗅覺細胞了，他蹙眉看向那服務員，終於等來她包裝好的禮盒。&ldo;您好，先生，請問怎麼支‐‐&rdo;他二話不說掏出錢夾，&ldo;現金。&rdo;付錢，走人。唐詩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對上服務員的視線，面上隱隱發燙。服務員笑著問她：&ldo;您還需要這款手霜嗎？&rdo;她本來就是衝著這手霜來的，如今只覺顏面無光，說了句不用，快步離開這個專櫃。只是走著走著，又沒忍住回頭，看見陳聲走到一位中年女子身邊，說了幾句話，兩人這才離去。哪怕他態度冷淡，對她視若無睹，唐詩也依然覺得他光彩奪目。就像那年運動會，滿場男生，唯獨他一人清慡乾淨站在那跑道邊上，穿了件藍白色衛衣，和周遭的人群格格不入。聽聞裁判一聲&ldo;各就各位&rdo;，他姿態標準地彎腰俯蹲，動作煞是好看。他自己大概不知道，周圍不少女生的視線都鎖定了他。一旁有幾個男生衝他吼：&ldo;陳聲，別丟我們102的人啊！&rdo;&ldo;跑快點，就跟屁股著火似的跑！&rdo;&ldo;拿不了名次今晚沒飯吃！&rdo;他呢？他懶洋洋伸手揮了揮，扭頭衝這邊笑了下，沒說什麼，可那一臉難以言喻的張揚笑意又像是道盡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