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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聲就是那雞屁股，她嫌棄得慌。正閉眼吹著夜風，聽著人群喧鬧，感受著火堆散發出來的炙熱氣息時，有人坐到了她身旁。路知意心跳一滯，倏地睜開眼睛。正對上的，是凌書成的臉。她聽見咚的一聲，那顆剛剛躍起來的心又沉了下去，摔得個稀巴爛。凌書成看她片刻，彎起唇角，&ldo;怎麼，看見是我，很失望？&rdo;&ldo;沒有。&rdo;她淡定地說謊。&ldo;蘇洋呢？你倆成天秤不離砣的，怎麼沒見她？&rdo;&ldo;去小賣部買吃的了，她不吃香菜，晚上的盒飯是香菜牛肉，她一口沒碰，這會兒餓得慌。&rdo;凌書成拎了幾罐啤酒來，盤腿坐她旁邊，心裡醞釀了半天。他以為陳聲那傢伙好歹會抓住機會，來跟路知意說句生日快樂什麼的，今晚時機多好啊！火光烈烈，酒意上頭，最適合意亂情迷了。說真的，這兩人磨蹭這麼久，他這旁觀者看了都急。陳聲還沒對誰這麼上心過，凌書成看出來了，那萬年單身狗，這回是真的栽進去了。一寢室，頭數他和陳聲關係最好。兄弟有難，兩肋插刀！如今陳聲不在，他總得幫忙想點法子，推波助瀾一把。哎，沒辦法，他就是這麼熱血善良講義氣。凌書成開了兩罐啤酒，一罐遞給路知意，&ldo;咱倆也走一個。&rdo;路知意本來覺得今晚已經差不多了，不能再喝了，看他兩眼，沒說話，還是接過了啤酒，和他在半空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凌書成問她：&ldo;你和陳聲，怎麼回事啊？&rdo;&ldo;什麼怎麼回事？&rdo;&ldo;別裝傻啊，我旁觀者清，你瞞不過我。&rdo;凌書成意有所指，伸出食指和中指，對著自己的眼睛比劃兩下，&ldo;the big brother is watg you。&rdo;路知意沒忍住笑了，&ldo;《一九八四》，喬治&iddot;奧威爾。&rdo;陳聲他們寢室，怎麼盡出些稀奇古怪的人？凌書成嘖了一聲，&ldo;還挺見多識廣，不過我今天不跟你交流讀書心得。我問你，路知意，你對陳聲到底怎麼個想法？&rdo;&ldo;沒什麼想法。&rdo;&ldo;沒什麼想法？前一陣你倆不還好得很嗎？你送他香腸臘肉，他自己不能吃辣，還不准我們吃，最後怕浪費，一個人坐在書桌那，一口肉兩口飯三杯水，辣得眼淚直流。&rdo;路知意一頓。&ldo;那天晚上你衣服被唐詩拿走，陳聲一聲不吭回來，臉色難看得要命，後來二話不說就犧牲色相，下了個套讓唐詩鑽進來。&rdo;路知意攥緊了冷冰冰的啤酒罐子，&ldo;什麼套？&rdo;&ldo;他擺了個鴻門宴，請唐詩吃飯，因為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她乾的。具體說了些什麼他沒跟我聊過，但我知道他肯定憋了一肚子氣，還得好言好語去哄那女的。&rdo;凌書成看她一眼，平靜地說：&ldo;你可能不知道，陳聲這人，從來沒對誰妥協過。當初不去上早晚自習，輔導員說要記他的過，他也不肯低頭，非要靠成績證明自己沒有錯。要他放低身段，好言好語去哄人，比登天還難。&rdo;&ldo;……&rdo;路知意沉默地坐在那，腦子裡亂糟糟的。她問過陳聲，問他怎麼確定是唐詩做的，他不肯說。她並不知道他在背後做了這些事。半晌，她抬頭看凌書成，&ldo;所以呢？&rdo;&ldo;所以呢？&rdo;凌書成皺眉，&ldo;所以他掏心掏肺地對你好，你為什麼反而疏遠他？&rdo;&ldo;因為我們不是一路人。&rdo;&ldo;都走了這麼遠了，才忽然發覺不是一路人，我能問問是什麼讓你突然醒悟了嗎？&rdo;路知意沉默片刻，才說：&ldo;對於生活富足的人來說，隨手幫一把路邊的阿貓阿狗，也許不是什麼難事，說不定轉頭就忘了。但阿貓阿狗會把這份恩情記在心裡，把那個人記在心裡。&rdo;&ldo;你以為他把你當做阿貓阿狗？&rdo;&ldo;至少他是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施捨我，同情我的。&rdo;凌書成看她半天，忽然哈哈大笑，一口氣喝光剩下的啤酒，將那罐子朝粗糙的水泥地上一扔。咚的一下，罐子彈遠了。他一把拉過路知意的手，不顧她條件反射往回縮。&ldo;你的凍瘡呢？全好了是吧？我問你，那手霜還好用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