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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意想了想，俏皮一笑。&ldo;最想要完成的事情，就是剛才說的那樣，早點存夠錢，把我爸爸和小姑姑接出大山，換一個環境，將來過上好日子。&rdo;&ldo;最近的目標，應該是儘快融入團隊生活，早日參與行動，不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而是真正作為一名救援隊隊員。&rdo;&ldo;生活的動力‐‐&rdo;她認真想了想，剛想厚顏無恥地說一句&ldo;是你&rdo;，就被陳聲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說：&ldo;夠了，不想聽了。&rdo;說完就快步往前走。路知意一愣，追上去，&ldo;為什麼不想聽了？&rdo;為什麼？她還問他為什麼。現在和從前，根本沒什麼兩樣。同樣的問題如果放在他身上，他的回答永遠只有三個字。最想要完成的事情是什麼？‐‐路知意。最近的目標是什麼？‐‐路知意。生活的動力是什麼？‐‐路知意。真是可笑，真是不公平。在他的藍圖裡，她永遠是第一位。可在她的人生裡，他到底算什麼？縱使她也對他餘情未了，他的地位也永遠不會是第一。陳聲覺得自己陷入一個怪圈，他毫不懷疑要是哪天他問路知意一句：&ldo;我和你小姑姑、你爸一起掉進水裡，你先救誰？&rdo;她的回答一定會是：&ldo;小姑姑，爸爸。&rdo;最後才是他。陳聲自認是個小氣的人，斤斤計較、錙銖必較‐‐這八個字是她總結的，他全認了。所以他煩躁至極。回去的路上沒有繞路，兩人經過了那家理髮店。路知意停下了腳步，對陳聲說：&ldo;隊長，你先回去吧，今天謝謝你幫我這麼多忙了，大恩大德，沒齒難忘。&rdo;說到最後，她討好地衝他笑。陳聲低頭看著她，淡淡地說：&ldo;如此大恩，一句謝謝就完事了？&rdo;她一愣，立馬狗腿子似的補充：&ldo;將來你要是有需要，我給你做牛做馬、上刀山下火海‐‐&rdo;&ldo;當真？&rdo;&ldo;千真萬確。&rdo;她信誓旦旦。陳聲點頭，&ldo;做牛做馬不用了，做一件事就成。&rdo;&ldo;什麼事？你儘管說。&rdo;理髮店外，男人盯著她，淡淡地說：&ldo;這頭別剪了。&rdo;&ldo;……&rdo;&ldo;怎麼，剛才說過的話，這會兒就不管用了？&rdo;&ldo;隊長，換一個要求，成嗎？這頭髮太長，實在麻煩。&rdo;&ldo;不換，就這一個。&rdo;&ldo;……要不你在考慮考慮？&rdo;&ldo;不考慮。&rdo;路知意：&ldo;……&rdo;行，她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想讓她不痛快。對視片刻，她衝他笑，&ldo;行，那我今天就不剪了。&rdo;陳聲面色一鬆，瞥她一眼，&ldo;嗯。&rdo;兩人繼續往回走。路知意一路狗腿子似的找話說，也許是她終於聽話不剪頭髮了，陳聲看著心情不錯，居然也有一搭沒一搭回應了她。雖然大多是&ldo;嗯&rdo;、&ldo;哦&rdo;、&ldo;對&rdo;之類的。但總好過她自言自語。一路回到基地門口，沙灘上海風陣陣，浪潮拍岸。夜色下的海岸線極長，一路蜿蜒到無邊夜色中，消失在視線盡頭。也許是滿天星辰，也許是浪花陣陣，路知意忽然找到些許勇氣，停下了聒噪而沒有意義的獨白，叫住了拎著塑膠袋沉默著往前走的人。&ldo;隊長！&rdo;男人腳下一停，沒有回頭，等待她的下文。細沙鑽入人字拖裡，鹹溼海風吹在面上、髮間，她看著他被風吹得有些鼓鼓囊囊的棉質t恤，驀地一笑。下一秒，路知意輕聲說：&ldo;這幾年，你過得好嗎？&rdo;陳聲默不作聲，半晌，笑了兩聲，聲音有些啞，&ldo;你說呢？&rdo;她說？她想了想，試忽而一笑，答非所問。&ldo;我很想你。&rdo;四個字，叫陳聲立在海邊，動彈不得。他呼吸急促，聽著海潮，聽著風聲，聽著她在他身後的呼吸聲。有那麼一刻，是真的想放下這些年的怨和苦，就這麼輕易原諒她了。她沒心沒肺地在他身後笑著，說：&ldo;那你呢？你想我了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