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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書成恍然大悟。三郎不就是拼命三郎的簡稱嗎?醫療室眾人都對陳聲這個稱呼,久而久之,那棟樓裡都叫開了。話到嘴邊,他猛地剎住了車。抬頭再看看眼神裡都掩不住焦急的路知意,凌書成頓了頓,長長地嘆口氣,&ldo;這事兒,怎麼說呢?&rdo;&ldo;你就直說吧。&rdo;路知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凌書成搖搖頭,嘆息。&ldo;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rdo;路知意眼睛都瞪大了,&ldo;她果然對隊長有非分之想!&rdo;凌書成再接再厲,&ldo;是啊,俗話說得好,女追男隔層紗,陳聲這種鐵漢柔情,要真被她的繞指柔給融化了,那你可咋辦?&rdo;路知意咬咬腮幫,沒吭氣。凌書成嚴肅地抓住她的肩膀,&ldo;路知意,我問你,你對陳聲,到底還有沒有想法?&rdo;&ldo;我都追基地來了,能沒有嗎?&rdo;路知意低聲認了。&ldo;那你可抓緊了,別讓人捷足先登。&rdo;凌書成給她打氣,&ldo;師兄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你可得好好把握住機會,畢竟你倆還有一段過去,舊情復燃、乾柴烈火,這可比柏醫生那邊強多了!&rdo;&ldo;是嗎?&rdo;路知意嘆氣,&ldo;可隊長對我好冷淡哦,我說我想他,他都沒有半點反應……&rdo;凌書成急了,一拍大腿。&ldo;你怎麼知道他沒反應?反應這種事,又不是總體現在臉上!&rdo;路知意抬頭一愣。&ldo;不在臉上,那在哪裡?&rdo;凌書成笑了,神神秘秘湊到她耳邊,&ldo;今晚灌他兩瓶酒,看看別的地方。&rdo;路知意:&ldo;……&rdo;&ldo;你到底還想不想跟他好了?&rdo;&ldo;想啊,可是‐‐&rdo;&ldo;可是什麼啊可是!想就上!生米煮成熟飯,他還逃得出你的手掌心不成?&rdo;&ldo;……&rdo;看路知意一臉踟躇的樣子,凌書成再放大招。&ldo;來,師兄再給你支個招。&rdo;&ldo;什麼招?&rdo;&ldo;今晚你拿著酒,就說去孝敬他,借用他的電腦。&rdo;&ldo;借電腦幹什麼?&rdo;&ldo;開啟d盤,有個資料夾叫做《飛行理論》,開啟你就知道了。&rdo;凌書成衝她眨眨眼,用一種&ldo;一切盡在不言中&rdo;的眼神看著她,替她最後加油打氣一番,揚長而去。路知意:&ldo;哎,師兄,你話還沒說完啊!&rdo;凌書成頭也不回擺擺手。哎,真想為自己高歌一曲,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他凌書成也算是仁至義盡、感動中國了。宿舍三樓是三隊的天下。如今隊員們聚餐去了, 一時間人去樓空, 只剩下斜陽夕照從走廊盡頭的窗外灑進來, 一地亮堂。路知意踏著餘暉出了門, 往基地旁邊的小巷裡跑, 叮叮咚咚拎著兩瓶江小白回來了,另有兩隻塑膠袋,一隻裝了些熱帶水果、瓜子花生, 另一隻是從巷子裡的阿婆那買來的海鮮燒烤。她倒不是腦子進水, 真要按照凌書成的指點去跟陳聲生米煮什麼熟飯。可今日的救援任務結束後, 她才真正意識到這個職業的高危性,過去都把話掛在嘴邊, 面試也好, 入職也好, 總覺得所有的可能性都已熟記在心,可知道與看到, 分明是兩件截然不同的事。她開著直升機返回基地時,腦子裡反反覆覆迴盪著一個念頭。如果陳聲沒有上來呢?如果他就那樣沉入海底,被洶湧瀚海永遠留住了呢?後怕像是水草一般纏住了她。路知意從小賣部回來時, 天已經黑了。她踩在沙灘上,一腳一個印, 細沙偷偷往人字拖裡鑽, 硌得難受。可她沒去在意這些細節,只是把酒和塑膠袋往沙灘上一扔,雙手聚在嘴邊, 迎著海風大吼一聲:&ldo;啊‐‐‐‐&rdo;壯壯膽。她重新拎起酒和袋子,撒丫子往回跑。三年了。她過得並不輕鬆,艱難時刻心頭全是他。前途莫測時,咬咬牙跟自己說,踏著他的腳步往前走就成。得償所願時,歡呼雀躍中又總能生出一絲悵然,因為少了個人站在身旁分享喜悅。那一星半點的缺憾,是無論身邊多熱鬧,都始終填不滿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