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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斜眼覷他，&ldo;哪像你，壞透了，根本沒救了。&rdo;陳聲雙手插在口袋裡，眯眼盯著她，&ldo;行啊，過河拆橋，呂洞賓無限被狗咬。&rdo;路知意笑出了聲，湊過來，&ldo;那行，你說吧，要我怎麼報答你？&rdo;她的眼睛太亮了，比身後麵包店閃爍的燈火亮，比日料店裡的燈籠亮，比路邊的昏黃路燈、今夜的星河萬千都要亮。陳聲定定地看著她，心臟彷彿被人一把攫住。死死地握在掌心裡，透不過半點氣來。想幫她。想替她出口氣。怕她心慈手軟下不了手。卻又因她做事留了一線餘地而感到莫名其妙難以言喻的心滿意足。他這是怎麼了？從前處處都看不順眼，而今滿心滿眼都是舒坦。陳聲看著她。那兩抹淺淺的紅浮在她素淨的面頰之上，漸漸變成兩束跳躍的焰火，從寂靜無聲到烈烈燃燒，幾乎要躍出面頰，將他也一同燃進去。要她怎麼報答他？他有千百種回答，來一頓豪華大餐為難她，原地青蛙跳一百下折騰她，一會兒跑操時去操場上大喊三聲&ldo;陳聲帥得人神共憤&rdo;戲弄她，又或者……鬼使神差的，陳聲一把攥住她的胳膊，輕而易舉撩開衣袖，一口咬了下去。路知意驚叫一聲，毫無防備，反應過來那力道不清的一口時，趕忙縮手。可手是縮回來了，纖細的手腕上卻多了兩排牙印，紅通通的，還帶著一絲亮晶晶的痕跡。她瞪圓了眼睛，&ldo;陳聲，你是狗嗎？&rdo;陳聲卻揚長而去，擺擺手，頭也不回扔下一句：&ldo;我呂洞賓也算是以牙還牙了。&rdo;路知意衝他叫了一聲：&ldo;神經病啊你！&rdo;可他張揚又愜意地離去，只抬手揮了揮，一副囂張到要上天的樣子，末了還提醒一句：&ldo;今晚就別來跑操了，呂洞賓不跟你計較。你把病養好，明天給我準時到操場報道。&rdo;路知意瞪他半天，又洩了氣，忽然笑出聲來。她看著他，一直站在原地看著他，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在人來人往的宿舍樓外。她一低頭，發現脖子上還繫著他的圍巾。解下來，想要追上去還給他，可走而兩步，又頓住了腳。明天吧。明天還給他。她抱著那圍巾，手指輕輕摩挲兩下，唇畔不自覺彎了起來。夜風徐來，彷彿要把一顆充盈的心吹上天際。當晚， 有人找上了門。路知意已經在蘇洋的監督下喝了退燒藥， 準備上c黃睡覺了， 忽然聽見有人在外面重重地拍門。砰砰砰， 聲音巨大無比， 連隔壁寢室都沒忍住開了門，探出頭來看個究竟。路知意一聽那聲音，已有預感， 攔下了蘇洋， 親自去開門。果不其然， 門外站著唐詩和齊珊珊。唐詩此刻已經穿戴完畢，滿面慍色， 就差怒髮衝冠。她指著路知意的鼻子， 高聲質問：&ldo;是你做的吧？是你把我的褲子拿走了！&rdo;篤定的語氣， 幾乎要噴火的眼睛。一寢室的人都愣住了，蘇洋見來者不善， 走到了路知意身旁，盯著唐詩，&ldo;你誰啊你， 說話能不能客氣點？咋咋呼呼個什麼勁兒啊！&rdo;路知意伸手攔了攔蘇洋，從容不迫衝唐詩說， &ldo;是我拿的， 你要幹什麼？&rdo;哪怕她生著病，也不會怕區區一個唐詩，哪怕門外還有個齊珊珊， 她也一點不怕。唐詩壓根沒想到她會這麼輕易就承認，咬了咬牙，伸手就推她，&ldo;你有病吧你‐‐&rdo;推到一半，被路知意攥住手腕，反手往門外一推，唐詩力氣不如人，踉踉蹌蹌往走廊上退了幾步，很快被身後的齊珊珊扶住。齊珊珊挺身而出，&ldo;你夠了吧你，偷人褲子，還有臉動手？&rdo;路知意笑了笑，&ldo;我確實拿了她的褲子，有什麼問題嗎？她可不止拿了我的褲子，從裡到外，從上到下，沒給我剩下半點東西。比起她來，我難道不是仁慈多了？&rdo;話說到這個份上，蘇洋總算明白過來，一把拉下路知意攔著她的手，挺身堵在了宿舍門口，&ldo;你就是昨天偷人衣服的那個？&rdo;從門後拎了掃把，二話不說朝唐詩打了過去。&ldo;還有臉上門興師問罪？你良心被狗吃了吧你！&rdo;路知意想笑，忍住了，趕緊上去拉蘇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