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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意望著他,他越光鮮好看,她越覺得骨子裡都透著卑微。是他的態度太友好,給予她太多,她才有了今日的錯覺,以為他們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起,跨越了千山萬水,跨越了重重階級。事實證明,她該清醒了。在無可救藥陷入他給的蜜糖毒藥之前,死了這條心吧。路知意笑了笑,眼眶驀然一紅,仰頭衝陳聲說:&ldo;多謝你一個學期以來的關照。&rdo;說完這話,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冷戰就這麼開始了。起初,陳聲以為路知意只是一時氣急,等她消氣了,一切就會重回正軌。可路知意顯然不是這麼想的。跑早操時,陳聲頂著兩隻黑眼圈站在那,翹首以盼著路姓師妹的到來。好不容易把人盼來了,他若無其事地走到她面前,把手裡的燒麥和豆漿遞了上去,&ldo;凌書成去步行街的老張那買的,買多了。&rdo;老張是步行街擺攤的老伯,攤子沒有名字,賣些手工做的燒麥、包子,豆漿也是自己磨的,味道原滋原味,很受歡迎。每天早上,一群學生和步行街的居民都在那排著長隊等早餐。因為要跑早操,眾人都起得早,也沒空去吃早飯,陳聲知道她也空著肚子。他親自去買了一頓早餐,捧在懷裡熱乎著,眼巴巴盼著她來,又拿凌書成當幌子‐‐天知道那個懶鬼這會兒還在c黃上睡大頭覺。&ldo;謝謝,我不餓。&rdo;路知意頭也沒抬,徑直走進人群裡。陳聲的手僵在半空,只剩下還冒著熱氣的燒麥與豆漿。眾目睽睽之下,他吃了癟,卻又沒處申訴。更可笑的是,一整個早上,路知意沒有向他投來一眼。一眼都沒有。陳聲拎著冷掉的早餐回到宿舍,恰逢凌書成起c黃,看見他手裡的東西,歡天喜地迎上來,&ldo;呀,給我買的?老張家的吧?&rdo;屁顛屁顛跟在他身後,凌書成笑成了一朵花,&ldo;這感天動地的室友情‐‐&rdo;話音未落,只見陳聲沒吭聲,用腳踩開書桌旁邊的垃圾桶,咚的一聲把塑膠袋扔了進去。凌書成:???&ldo;我艹你大爺啊!扔了都不給我?&rdo;陳聲一腳踹開椅子,心煩意亂地坐下來。他對自己說,行了吧,別自討沒趣了,她的面子是面子,難道他的就是狗屎?神他媽放低姿態,他管她要幹什麼,愛咋咋地!她愛跟誰做朋友,就跟誰做朋友!然而這股氣在晚操時又莫名其妙消失了。陳聲站在跑道邊上,看著眾人做引體向上,她在離他最遠的單槓上,一言不發,動作標準。他忍了再忍,還是沒忍住,走上前去碰了碰她握住槓桿的兩隻手,&ldo;張太開了,收攏一點。&rdo;聲音放得很輕,溫柔裡帶著討好的意味。哪知道路知意乾脆利落地從單槓上跳了下來,扭頭就往操場外走。他一頓,氣不打一處來,&ldo;路知意,你給我站住!&rdo;她背對他,頓住了腳步。陳聲氣沖沖走到她面前,&ldo;我糾正你動作,你往哪走?&rdo;路知意淡淡地抬頭看他一眼,&ldo;三十組我已經做滿了,是你說的,做滿了就結束。&rdo;&ldo;……&rdo;陳聲兇巴巴憋出一句,&ldo;給我回去!動作不標準,重新做三十組!&rdo;操場上人漸漸少了,大家都先後做完三十組引體向上,嘻嘻哈哈散了。蘇洋站在一旁,遲疑著要不要上來插句嘴,卻見路知意扭頭對她說:&ldo;你先回去,我再做三十組。&rdo;蘇洋又不是傻子,一眼看出這兩人鬧彆扭,但日子這麼久了,她早就清楚這兩人不打不相識,結樑子已經是早八百年前的事了,遂點頭,&ldo;那行,我先去洗澡了。&rdo;單槓處逐漸只剩下路知意和陳聲兩人。她重新攀了上去,一聲不吭開始重做引體向上,雖然剛做完三十組,還有些喘,額頭上也冒出了細汗。陳聲站在那,看她做了五組,就開始後悔。她做得很標準。事實上一個學期了,她沒有什麼任務完成得不好。他的無理取鬧像是找茬,像是小孩子不服氣,趁職務之便欺負她。他看著她額頭上細密晶瑩的汗,心裡很不是滋味,卻又擱不下面子,最後只得繃著臉說:&ldo;行了行了,下來吧,下次注意點,姿勢要標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