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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哎,大姐!大姐?&rdo;那警衛茫然地朝她的背影喊著,&ldo;您的錢包不要啦?&rdo;周笙笙頭也沒回,像是屁股著火一樣飛快地朝洗手間跑。彷彿滾燙的液體沿著頭皮緩緩而下,她對那種感覺再熟悉不過,熱流一寸一寸劃過面板,留下一陣難耐的刺痛感。&ldo;喂,大姐,您的錢包啊!&rdo;身後還在傳來那個警衛的大聲呼喊。可週笙笙只是捂住臉,不顧一切在人群裡橫衝直撞,直到擠進了廁所,驚慌失措地把自己關進了一扇半開著的隔間裡。地鐵站裡感知不到外面天氣如何,但她卻再清楚不過,外面一定是下雨了。因為下雨,她才會出現這樣的灼熱感。那種滾燙而無形的液體沿著面孔蜿蜒而下,而她死死攥著拳頭,一動不動站在那個小而骯髒的隔間裡,麻木地等待著。十來分鐘過去,她慢慢地,慢慢地,伸手開了鎖,將隔間門推開。隔間正對著鏡子,她抬頭怔怔地看著前方,鏡子裡有一個陌生的女人,二十三四的年紀,面板白皙,五官清秀,唇瓣自然紅潤,還泛著好看的光澤。那個年輕女人正用和她一模一樣的茫然目光與她對視著。周笙笙摸摸自己的臉。又,又變了?變了也好,外面那隻錢夾也派不上用場了,反正身份證得重換。她低頭飛快地走出了洗手間,換了個方向出了地鐵站,外面果不其然大雨滂沱,她冒雨跑到了公交站,趁著一輛車來迅速跳了上去。她得快點回去。再晚就什麼都看不清了。公交車站離住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周笙笙下了車,低頭冒雨往一條昏暗的小巷子裡跑去。巷子裡坑坑窪窪的,坑裡擠滿了汙水,一腳踩上去,水花四濺。她顧不得那麼多,一腳深一腳淺地踏在那條巷子裡,終於跑到了深處一扇鏽跡斑斑的防盜門前。伸手一摸衣兜,這才記起鑰匙也在錢夾裡,她只能站在門口砰砰敲門:&ldo;鄭尋!開門!&rdo;屋內傳來狗叫聲,卻無人應答。&ldo;鄭尋!鄭尋鄭尋鄭尋!&rdo;她開始一聲接一聲地大聲喊著,從門口又往屋子後面繞了一圈,最後停在側面的玻璃窗外。那玻璃窗汙跡斑斑,佈滿灰塵,像是幾百年沒人擦洗過了。她伸手在玻璃上面拍了好多下:&ldo;鄭尋!&rdo;屋子裡傳來男人睡意惺忪的聲音:&ldo;幹什麼啊,好不容易才睡著……&rdo;&ldo;快給我開門!&rdo;她最後一下砸了次玻璃,帶著怒氣,&ldo;睡得跟豬一樣,怎麼叫都叫不醒!你再不開門我就要成瞎子了!&rdo;她聽見鄭尋走出房間的聲音,又冒雨跑到了大門口。那道鏽跡斑斑的防盜門很快開了,穿著睡衣的男人站在屋子裡,揉著眼睛打量著她這張陌生的面孔,問:&ldo;又下雨了?&rdo;屋子裡意外的乾淨整潔,與外觀看上去的骯髒破敗全然不符。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傢俱擺設都佈置得溫馨簡潔。周笙笙一閃身就進了門,把溼透的外套脫下來往廁所的盆子裡一扔,飛快地鑽進自己的房間。都快入冬了,在這種天氣淋了一場雨,簡直冷得渾身發抖,她只能哆哆嗦嗦鑽進被窩裡。從大門口一路跟來的羅密歐雙腳搭在c黃沿上,湊過來小聲叫著,烏亮亮的眼睛望著她。姍姍來遲的鄭尋也終於到了門口,將手裡的毛巾丟給她,抿了抿唇,上下打量一番:&ldo;雖然狼狽了點,但好歹這回是張能看的臉,不至於醜瞎我了。&rdo;&ldo;滾犢子!&rdo;她牙齒打戰,拿著毛巾擦頭髮,冷得要命。鄭尋把羅密歐拎起來,放在她懷裡,他不多說她也知道那是叫她取暖的意思。羅密歐十分自覺地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安安心心待在周笙笙的懷裡,仰頭看著她胡亂擦頭髮的動作。周笙笙慢慢地垂下了手,低頭看著羅密歐:&ldo;它倒是不認生。&rdo;鄭尋沒說話。她又抬頭朝梳妝檯上的鏡子看了一眼,忽然問了句:&ldo;這是第幾張臉了?&rdo;鄭尋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周笙笙笑了兩聲,摸摸自己的臉:&ldo;老這麼變來變去的,我都快不記得我以前長什麼樣子了。&rdo;&ldo;我記得。塌鼻子單眼皮黃面板薄嘴唇,不會比你上一張臉好到哪裡去‐‐&rdo;鄭尋話沒說完,就被周笙笙手裡的毛巾狠狠一抽,疼得倒吸一口涼氣,&ldo;我說你,就是這麼對待你親愛的敬愛的房東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