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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撓了撓她的手心,另一隻手從座椅下面遞來了一隻手機。黑色的,嶄新的iphone,與她的那款一模一樣。她不動聲色地接了過來,低頭看見螢幕上剛打好的一行小字。&ldo;沒辦法幫你擦眼淚,所以別哭了,南橋。&rdo;她又忍不住破涕為笑,笑的同時還不忘一把把手機扣在腿上,生怕母親看到。那隻手還牢牢地握著她,好像沒有鬆開的意思。她想了想,又慢慢地拿起手機,拿到和他之間的空隙中,單手打字,速度奇慢無比。&ldo;那你要不要幫我擦?&rdo;男人對了片刻,沒有去接手機,只是湊到她耳邊低聲問了一句:&ldo;怎麼擦?&rdo;她胡亂把爆米花放在一旁的扶手上,對媽媽說:&ldo;我去下洗手間。&rdo;然後匆匆離開。片刻後,易嘉言側頭對女人說:&ldo;黃姨,我出去接個電話。&rdo;緊跟著南橋的步伐,快步走出放映廳。影院的外面有一條長廊,以前是另外幾間放映廳,後來內部擴修,外面的幾間就沒有再用,黑漆漆的一片。易嘉言緊跟南橋的步伐走進了那條長廊,剛走過轉角處,就被她一把拉進了黑漆漆的放映廳裡。黑暗裡,她忽然間踮起腳尖,急不可耐地吻住了他。唇與唇之間是親密無間的溫熱氣息,是摩挲著摩挲著,無限上升的溫度。她踮腳環住他的脖子,片刻後離開他的唇,輕聲說:&ldo;不是腰幫我擦眼淚嗎?&rdo;是含笑的語氣,哪怕面上還有淚光。易嘉言沒伸手,也沒動,片刻後輕哂兩聲,湊近了她的臉,用嘴唇覆住了那片溼漉漉的痕跡。然後一點一點啄去。一點一點吻幹。喉頭一片滾燙,心上也近乎沸騰。他們沒有做過如此親密的事情,過去的親吻都是點到即止,但這一次‐‐這一次,南橋環住他的脖子,不顧一切地回應著,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像是魚與水的關係,密不可分。戀人的吻足以點燃一起躁動不安的情緒,和身體裡那些轟然而出的情與欲。他們擁吻著,恨不能將彼此揉進身體裡,從此再不分離。☆、好像身在舞臺之上,幕布之後。你知道簾幕隨時可能會被拉開,你和身邊的人也隨時會暴露在眾人眼前。離那一刻越近,你就越緊張。可你也知道那一刻終究會來。但就在這樣薄得可憐的幕布之後,南橋卻彷彿體會到了一種更加刺激的滋味。在這裡,在極有可能下一刻就被人發現的隱秘角落裡,她攀附著男人的肩,整個人都被他牢牢擁住。唇與唇之間的距離化為零點,比任何一刻都要離得更近。呼吸相融時有彼此的味道,抵得過這世間最昂貴最馥郁的香水。南橋放縱自己去吻他,渾身都在不自覺地微微戰慄著,包括心臟,包括靈魂。黑暗裡,這樣的誘惑像是令人失卻心神的海妖的歌聲,一點一點把殘存的理智都拉入深不見底的海水。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們不知疲倦地擁吻時,南橋的手機驀地響起。兩人微微一震,拉開了距離。南橋低頭去拿手機,看見螢幕上的兩個字:媽媽。女人在那邊低聲問她:&ldo;南橋,你去哪兒了啊?&rdo;她倚在易嘉言懷裡,若無其事地說:&ldo;上廁所啊。&rdo;那頭的人頓了頓,又重複了一遍:&ldo;你在廁所?&rdo;&ldo;嗯,在廁所。&rdo;南橋篤定地回應她。&ldo;你和嘉言一個上廁所,一個接電話,然後就十來分鐘都沒回來,一會兒電影的結尾都趕不上了。&rdo;做母親的還是擔心孩子,埋怨了幾句,最後叮囑她,&ldo;快點回來啊。&rdo;南橋笑著回答說好,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螢幕還亮著,藉著這點微光,她仰頭去看易嘉言,卻只看見比這點光線還要亮的一雙眼。他伸手過來摩挲著她的嘴唇,最後在上面蜻蜓點水一下,拉起她的手:&ldo;走吧,回去了。&rdo;她卻在走出這片黑暗以前,從他身後伸出雙臂一把抱住了他,低聲說:&ldo;可我不想回去。&rdo;男人身形一滯,伸手覆在她手背上,含笑說:&ldo;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回去。&rdo;又拖延了兩三分鐘,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最終易嘉言還是帶著她拉開了簾幕,走出了這片黑暗。而另一邊,光線充沛的廁所裡,黃玉蘭拿著手機,看著空無一人的女廁所,好一會兒都沒動。她是擔心南橋久久沒回到座位上,也許是經期到了,所以特意來看看,但廁所裡的人來了又走,直到所有隔間的門都開啟,她也沒看見南橋。